陸寬寬拉住高止的胳膊,用力將他拉了下來。
高止的頭重重摔在了棉花枕頭上,不疼,但是迷亂。
“你醒了,我還沒醒,再睡會兒。”陸寬寬閉了眼,順勢將胳膊搭在了高止胸前。
高止眸色一閃,心中好似升起了一團火焰,灼得他心癢難耐。
這樣下去絕對不行。
高止撇開陸寬寬的手,猛然起身跑了出去。
“嘭咚——”
“嘭咚——”
房門一開一合,聲音嚇得陸寬寬立即睜開了眼睛。陸寬寬轉頭看了看房門,又轉頭看了看身邊空蕩蕩的床。
“什么鬼啊高止?你出去起夜嗎?這么著急?”陸寬寬搖了搖頭,凡人啊,就是麻煩。
只喝露水不好嗎?
高止快步出了客棧,見客棧旁有一茅草涼亭,便走過去坐了下來。
微風吹拂,還算涼快。恰好讓他冷靜冷靜。
“太上臺星,應變無停,驅邪縛魅,保命護身。智慧明凈,心神安寧......”高止口中念念有詞,腦子里卻像是有無數小人在跳舞,根本安靜不下來。
對于他來說,這還是第一次連凈心神咒失了效用。
可這種失控的感覺,除了讓他感覺到了一絲羞恥之外,竟別無令人難受的地方了。甚至于,他還有些享受這種放縱不羈所帶來的身心興奮。
清修者,無了清修,該當如何?
他該怎么辦?就算是死也要離開陸寬寬嗎?可以嗎?他真的可以嗎?又或者......愿意嗎?
高止百般煎熬,在涼亭中一坐就坐到了太陽升起。
陸寬寬也睡飽了,睜眼的時候卻沒看見高止人。
“他昨晚起夜后就沒回來?”陸寬寬倒是不驚奇,如果他醒了之后還愿意乖乖睡在她身邊,陸寬寬才是要瞅瞅那小道是不是被妖怪附身了呢。但是他沒回來,去哪兒呢了?
陸寬寬起身,里里外外將客棧給找了一遍,這才在屋外涼亭找到了高止。
“小道,你坐這兒干嘛?”陸寬寬上前問道。
“沒......沒干什么。”高止看見陸寬寬,心虛不已,立即站起身來,跑進了客棧。
霧氣淺淺,露水微濕,涼亭中的木椅和木桌上皆有些濕意,唯獨高止坐過的那一塊干干燥燥,絲毫沒有受到露水的影響。
“什么嘛?那小道士在這兒坐了一夜?”陸寬寬眉頭微蹙,心中頓覺荒唐。就是躲著她,也不用在外頭吹這冷風吧?客棧里是沒椅子給他坐了?
高止回客棧,第一件事情就是跟掌柜的打聽沈賀鯉住在哪間房,天已大亮,是時候離開了。
“掌柜,昨夜和我一起來的那位公子,你可知住在哪間房里?”高止問道。
“昨夜跟你一起來的公子?不就跟你住一間房嗎?”掌柜的不解。
高止這才想起,陸寬寬現在還穿著男子衣服,就連他自己,也還穿著陸寬寬給他變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