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止微微點頭,拉著王力一道往后院去。
王力這才注意到這個剛剛站在陸寬寬旁邊的男人并不是她的相公,而是今日白天在前院遇見的那個道長。
“道長你與寬寬姑娘認識?”王力快步疾走,緊張之下,竟將心中疑惑脫口問出。
高止微怔,又無法撒謊,只得答道:“認識。”
“寬寬姑娘已然嫁為人婦,雖說道長你是修行之人,但還是須得為人女兒家的名聲著想。”王力也不是想管閑事,但羅娘與陸寬寬投緣,將她當做了知心姊妹,這位小道長夜半與寬寬姑娘單獨待在一起,若是被別人看見了,又得被說閑話了。
“他們......”不是夫妻。
高止本能地想要解釋,卻生生沉下了自己的言語。他有什么立場去拆穿他們的偽裝呢?
“以后我會注意的。”高止淡淡答道。
二人終于來到了穩婆的房間,王力急迫地上前敲門。
“您好!我媳婦兒就快要生了,我聽說您是方丈請來的穩婆,您看能不能麻煩你起來一下。”王力嘴上禮貌,手卻如搗蒜,不停地敲著門,想來也是過于害怕了。
可惜,任他再怎么敲打,里頭也沒有回音。
“怎么回事,里頭并沒有人嗎?”王力手心與手背相合,拍得啪啪作響,眼中迷茫又害怕。
“得罪了。”高止知曉事態緊急,便抬腳踹開了屋門。
屋子里黑漆漆一片。
王力拿出火折子,吹氣點火,生出了些光來。
一婆子半躺在床上,后背貼著床頭木架,恍惚在墻邊投出詭異的影子來。
火折子的光色微弱,高止與王力站在門前,只能隱隱看到那婆子的輪廓。
高止從懷中掏出了一張火符,撒手一揮,點燃了一旁燭臺上的蠟燭。屋子里霎時便亮堂了起來。
“啊啊啊!”王力看向床上的婆子,霎時被嚇得腿腳發軟,摔落在地。
那婆子瞪大著雙眼,眼珠微凸,周身皮膚泛黃,身上盡是粘液,死狀恐怖得很。
高止上前,伸手入被窩。
被窩里還是暖和的,說明這婆子還沒死多久。
看這死狀,應該也不是凡人作案。
高止有些迷茫了,他自入朱雀寺以來,就沒有聞見過妖怪的氣息。就連在這剛死的婆子身上,他也沒有感受到一絲妖氣。
難道,這作惡的妖魔,修為已經足以掩蓋自己的妖氣了嗎?
可這妖魔,為何要殺穩婆啊?
“這該如何是好?我的羅娘啊。”王力涕泗橫流,寺中穩婆殞命,現在也來不及到山下去找人接生,他的媳婦兒與孩子可怎么辦啊?
“不好。”高止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轉身便跑向香客們住的屋子去。
穩婆死了,那產婦離死是不是也不遠了?
畢竟那婆子年紀已大,精氣之類都不足以讓修煉的妖魔動心。可產婦就不一樣了,產婦的肚子里懷著將要出世的幼子。
幼子稚嫩,還未降世,不受塵世污濁之氣的影響,是精氣之中的上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