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快步入屋,皆被眼前情景驚住。
床上產婦已然暈厥,身下卻伸出一條可怖的長刺,徑直生長綿延。
產婦的相公,也就是剛剛跟陸寬寬起爭執的那個男人,如今正滿身血跡地躺在地上,身體之上,是一個接一個的窟窿眼。
那長刺一下接一下地刺穿著床下男人,滿目都是血肉模糊。
陸寬寬召出彎月纖刀,割掉了那根長刺。
長刺騰然落地,化作了一灘污水,倒也沒有再長出來。
高止上前,探了下產婦的鼻息,又碰了下產婦的肚子。“大人與娃娃都沒事。”
“都沒事?”陸寬寬蹙額。昨夜那只金蟾蜍專門吸食剛出生娃娃的精氣,可現在......產婦與她肚子里的孩子都沒受到傷害,反而是這個壞男人死了......難道真是老天有眼?
嘖!陸寬寬可不信什么老天,畢竟她可是要一統三屆,殺上天的女人啊。
“難道......”高止若有所思。
他自來這寺廟以來,心思就一直被那蟾蜍精占著,險些忘了自己一開始來這里是為了什么了。
高止尋遍光州,終于找到了當初在陰陽境中遇到的那個女人的家族,想要度化于她。他丈夫卻說,因為她下葬之后,家中連連出現怪事,便將那女人的棺材挖了出來,送到朱雀寺作法超度了。高止聞言,這才來了朱雀寺尋她棺木。
不過高止早就看過那棺木了,那女人的魂魄并不在棺木附近,高止聯系那女人當初在陰陽境中同他講的經歷與今日怪事,想來那女人的魂魄已然變成專殺辜負懷孕妻子之人的惡鬼了。
“怎么了?”陸寬寬見高止臉色不好,便出聲問道。
“我來得晚了。”陰陽境中那女子本就執念頗深,不然也不會鎖了一絲生魂在陰陽境。高止歷經一年才將其找到,這么長的時間,她化作惡鬼也就不足為奇了。
“來得晚了?”陸寬寬又將這話念叨了一遍,心中好像有些曉得高止在說什么了。
高止出門,從陰陽袋中拿出了一把生白米,扔向了空中,而后拔出七星寶劍,祭出神力,將生白米作八卦法門,封住了整個朱雀寺。
“壇場土地,神坻最靈,通天達地,出入幽冥,為吾傳奏,不得停留。”寺廟上方,金光乍現。
如此盛大之景,陸寬寬之前也見過。上一回,還是高止使用往生大道陣的時候。那時候,高止的道法修為并不足以支撐那樣大的法陣,險些將自己賠了進去。如今,他再行使如此大陣,竟已是游刃有余了。
“你要強行將她送回地府?”陸寬寬問他。
高止并不答話。
“勤修大道法精心感太冥黃華真降,五臟結胎嬰幽魂升天堂飛升朝上清。”回度往生咒一出,天空之上便出現了一絲幽魂。
那就是陰陽境中女子的魂魄。
高止既已確定這女子就在朱雀寺內,還發現她為禍人間,便也沒有理由不趕緊將她超度了。
陸寬寬見高止念動回度往生咒,不知為何,竟松了一口氣。她還以為這小道當真要強行送那女子去地府呢。
陸寬寬這回重遇高止,總覺得他什么都沒有變,又總覺得他什么都變了。奇怪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