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子將鄧佑容緊緊鎖在懷里,步步緊逼,徑直將她壓到了一旁的紅木桌上。
“你今日若是敢動我,我來日必不顧名節,摒棄一切,到縣衙去告你一本。”鄧佑容本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哪里是這個李公子的對手。可她身嬌體軟,并不代表她的性子也軟弱。
今日之語,她句句啼血,這人渣若真敢對她不軌,他必是要與他魚死網破的。
李公子聞言,手上一頓。
他也不是第一回侮辱深閨小姐了,如鄧佑容這般不顧名節的瘋子,他還是頭一遭遇見。
鄧佑容見他失神,便趁機用力一推,掙脫了去。
“開門!”鄧佑容跑到門前,敲打著會客堂的門。“再不開門,我便燒了這里,大家都別活!”
“咚咚砰砰——”門外頭傳來一陣打斗聲。
“吭哧——”打斗聲漸停,會客堂的門緩緩打開。
來人著一身鵝黃色長衫,衫子衣角繡了兩條淺金色的鯉魚,夕陽之下,這人周身起了一層光暈,朦朦朧朧,恍恍惚惚的,好像在夢里。
“他們怎么回事?都不給我開門。”沈賀鯉拍了拍兩手上的灰,蹙著眉同鄧佑容抱怨。
鄧佑容眼泛淚光,嘴角卻浮出一絲笑意來。“他家的小廝不懂禮節,必是有什么樣的主人,便有什么樣的奴才的,所以我們定遠山莊不想跟他們做生意了。”
沈賀鯉抬眼,鄧佑容著一身素衣,襯得她脖子上的血跡分外顯眼。
“你脖子怎么了?”沈賀鯉問她。
“沒什么。我不是讓你在馬車里等我的嗎?你緣何又進來了?”鄧佑容笑著同他說話,委屈的淚水卻緩然滴落于面頰。
“小師侄讓我看著你,我便去換了身衣裳過來。”沈賀鯉心里清楚,之前鄧佑容不帶他進來,就是因為他身份特殊,見客怪異。
沈賀鯉抬眸,看向了鄧佑容身后的李公子。
“你欺負她了?她脖子上的傷,是你弄的?”沈賀鯉沉著臉質問道。
李公子倏忽對上沈賀鯉兇惡的眸子,心中驚悸,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是,是她自己傷了自己。”李公子看向門外,他安排在門外的小廝都被眼前這少年打倒在地,自己必然也不會是他的對手。
“呵。”沈賀鯉冷笑一聲,只將他的話當笑話聽。
沈賀鯉速然上前,朝那李公子臉上來了一拳。
“啊!”李公子痛叫一聲。“好漢饒命!好漢饒命!”
他今年已然而立了,沒想到還會被這十六七歲的小少年按在桌子上打。
“我也沒說要你的命。”沈賀鯉一笑,而后一拳兩拳,三拳四拳地往他臉上打。直到這家伙臉上沒有一塊好地方了,沈賀鯉才收了手。
沈賀鯉直起腰來,看向鄧佑容。
鄧佑容看著那李公子腫成豬頭的臉,又想笑,又覺得惡心。
“走吧。”沈賀鯉拉住鄧佑容,而后將手伸進了她的袖子里去。
“干什么?”鄧佑容跟著沈賀鯉的腳步,同他一起出了李府,卻被他突如其來的‘失禮’驚嚇道。
沈賀鯉抽出了鄧佑容衣袖中的帕子,停下腳步,給她系在了脖子上。
鄧佑容脖子細嫩,這一方小帕子竟也能當成紗布使。
“只傷了些皮毛,沒什么大事兒。”沈賀鯉看著鄧佑容,笑了笑。“玩才是最大的事兒。”
沈賀鯉拉著鄧佑容,一路向西飛奔而去。
鄧佑容一愣,總覺得這樣有失體面,卻又感受到了這如水般柔和的清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