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昭燕在紅木椅上屁股都沒坐熱,胡夫人便說出了這般失禮的話。
“夫人這是要退婚?”金昭燕心慌,她還是第一回自己一個人面對這樣的場面。女子被退婚,那可是奇恥大辱。“不知夫人對我,有何不滿意的地方?”
“你身為刺史之女卻暈倒在外男的馬車里,傳出去實在不體面。”胡夫人隨意找了個借口道。
“事出有因,我平日絕不是那樣的人。”金昭燕只說得出‘事出有因’,卻說不出那‘因’在哪里。“況且,那不是別人的馬車,是......胡公子的馬車啊。”
“你們還沒有成親,無論怎么說,你都是私會外男。我們胡家是斷不可能要你的。”胡夫人說道。
金昭燕想要反駁些什么,但她自小學的禮數告訴她,她不該再頂撞長輩了。
“夫人,少爺回來了,可要通知廚房布晚膳?”老嬤嬤從門外走來,同胡夫人說道。
“布。”胡夫人道。
老嬤嬤聞言而下。
“既然金小姐已經醒了,便早些回住處去吧。至于婚事,我會找時間差人去欽州退了。”胡夫人話音剛落,胡棕亭便走了進來。
“娘。”胡棕亭同胡夫人俯身作揖。
胡夫人見胡棕亭突然而來,神色忽的一閃,十分不自然地看了金昭燕一眼。
此女子若是早些走了才好。
來人身上披著落日余暉,金昭燕恍惚看入了神。這位公子不就是她在定遠山莊花園木橋之上見到的那位嗎?那時他與一位書童和一只小貓一起,站在清晨的熹光之下,同現在比來,多了分清冷。
“你醒了?”許是感受到了金昭燕炙熱的目光,胡棕亭驀然注意到了一旁的金昭燕,見她清醒,喜出望外,面上不由得便浮起一絲笑容。
“醒了,謝胡公子擔心。”金昭燕站起,盈盈福身。
胡棕亭眉心半挑,心中忽生疑慮。這位姑娘竟與之前在馬車里完全不同了。
她如今這般端莊有禮,溫婉嫻靜,竟襯得她更加好看。
“不知姑娘家住何處,緣何暈倒?”胡棕亭問道。
金昭燕小心翼翼地看了胡夫人一眼,現今這情況,懂得看眼色的,絕不再會報上自己的身份。可是......
她想要讓胡棕亭知道她是誰。
“小女欽州金昭燕。”金昭燕抬起眸子,面帶著笑容。
胡棕亭呼吸一滯,整個人都像是被昭燕那雙清靈的眸子給吸了過去。
“金昭燕?”胡棕亭當然知道她是誰,只是有些不敢相信,跟自己定了那么多年的親事的女子,現在就這樣站在了他的面前。
他曾無數次想象過她的模樣,如今竟才真正見到了。比他想象中的,還要溫婉可人,落落大方。
“金小姐既已醒了,便得早些回去,免得外人嚼舌頭。”胡夫人見他二人眼中有光,心中不悅,便出聲打斷。
“金小姐剛醒,身子必然還是不妥的,我想,還是要再找個大夫看一眼。不然,外人也得說我胡府不懂待客之道。”胡棕亭看向胡夫人,俯身說道。
胡夫人不好反駁胡棕亭,便將問題拋向了金昭燕。“金小姐你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