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止扯出一絲笑容,甩開了沈賀鯉搭著他肩膀的手。
“你的傷疤這是好了?”高止微微抬眸,看了眼沈賀鯉頭上的碧玉珍珠簪,語中暗有所指。
沈賀鯉一下子便反應過來高止這是在拿鄧佑容的事情揭他傷疤,面上笑容一下子便消失不見了。他如今,哪里有權利開心,哪里有權利去笑呢?
“阿止,你真的變壞了。”沈賀鯉的心情驀然蕩到谷底,看著高止的眼神幽怨非常。
陸寬寬雖走在前頭,高止與沈賀鯉的談話卻皆是落在了她的耳朵里。
這二人,何故要互相傷害,彼此挖苦呢?
出了衡城之后,三人又走了半月路程,出了光州。
光州之外向南,首入眼的,便是一片密林。
林中樹木繁多,有些郁郁蔥蔥,枝繁葉茂。有些卻已過了繁盛的季節,綠葉全無,落得只剩枯墨枝椏。
“這一路向南,遇到這密林也就罷了,若是日后遇到汪洋大海了可怎么辦?花費個十年八年繞路嗎?”沈賀鯉看著眼前這無盡的樹林,竟就開始操心起了以后的事情。
“你不是說你運氣好嗎?那你就祈禱我們不會遇到汪洋大海吧。”陸寬寬笑道。
沈賀鯉聞言,竟無話可以反駁。陸寬寬就是有這樣的魔力,讓你心口皆無言,只能乖乖地被陰陽怪氣。
四人入密林,走了兩三個時辰之后,天便暗了下來。
“看來今天得宿在這里了。”高止淡淡道。
“會有妖怪偷襲的吧?”沈賀鯉瞧了瞧四周,總覺得陰森得很。
“就怕沒妖怪來偷襲。”陸寬寬擺了擺脖頸,壓了壓五指,發出了骨節間‘咯吱咯吱’的聲音。
像這種偏離世人的山林中若是有法力不低的精怪,其靈根必定是清澈無暇的,只要這樣的精怪被她馴服,定會對她忠心不二。如此,她日后也好重用。
“梁酥酥,真的會有妖怪嗎?”陸威風緊緊抱住梁晉的大腿,好像很害怕的樣子。
陸寬寬伸手打了打陸威風的后腦勺。
“小家伙,別裝了行不行?不知道的還真以為你是個柔弱不能自理的普通小孩兒了呢。”
高止驀然上前扣住陸寬寬的手腕。
“你總這樣打他腦袋,他會變笨的。”高止煞有介事地說道。
小時候,他在靈寶修煉,他的九師兄特別喜歡敲他的頭,卻每每都被三師兄制止。
“行行行。”陸寬寬好像也聽過這種民間傳言。
陸威風見陸寬寬說了‘行’,深覺小葫蘆同他說的話有些還是有用的。只要他好好巴結他這位‘師父’,以后闖禍就不怕妖娘娘責罰了。
陸威風松開梁晉的大腿,從衣兜里掏出了一塊桂花糖來,塞到了高止的手里。
“這是徒兒孝敬師虎的。”陸威風仰著頭,對高止笑得極其燦爛。
高止心中一軟,捏著桂花糖的手都被這小東西給笑麻了。
梁晉微微蹙眉。陸威風真不愧是跟在陸寬寬身后長大的孩子,這沒心沒肺的勁兒真是學到了精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