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想起來了!“那女人突然說道。“我小兒得了風寒,性命垂危,我無錢買藥,夜半難眠,那梳子便突然飛了起來,將我引到了此處。”
女人指著陸寬寬手中的木梳,額上冒汗。她的記憶斷斷續續的,只記得梳子飛向門外,而后自己從這里醒來了。真是邪門兒了。
“我,我也是。”那男人萬分驚恐的從袖中拿出了一只小撥浪鼓。“我也是這撥浪鼓突然飛起,我跟著它出了家門的。”男人記憶模糊,但經陸寬寬和那女人一說,腦中竟出現了幾個模模糊糊的,自己走在街路上的畫面。
“我知道了,你們先回去吧。至于你們手中四方緣的東西,就不要帶走了。此為邪魔之物。”陸寬寬驚嚇他們道。
他二人聞言,皆是立即將手中邪魔之物扔到了老遠,而后從地上爬起,直往‘四方緣’門外跑。
“妖娘娘,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兒啊?他們的情況,好像跟我差不多啊。難道都是因為心中欲念作祟嗎?”沈賀鯉問陸寬寬道。
“沒錯。就是自己心中欲念作祟。那卜麟子也真是好手段,用了些小物件兒,就勾得旁人前赴后繼地來給他送心臟。”陸寬寬冷笑了一聲。
“他要心臟干什么?不對,我們在西勃也有些日子了,并未曾聽說有人被剜心致死啊。”沈賀鯉不解。
“本來就沒有人死。”陸寬寬將手伸向那血水瀑布,捧了一手污血來。“如果今夜卜麟子在這兒,剛剛那兩個人就不會差點死掉。”
“嗯?”沈賀鯉越發不明白了,那卜麟子難不成還是個好人了?
這他可是不信的。
陸寬寬將手中污血覆下,嘀嘀嗒嗒地落入池中。
“西勃公主就曾來過四方緣,她如今雙目無神,整日抱著從四方緣買來的鏡子,一邊照,一邊感嘆自己的‘美貌’。這洗心池,可滌心,卻會讓人心越滌越臟,它放大你的恐懼,擴大你的惡意,讓你再無平淡度日的心思。”
“卜麟子為何要干這事兒?”沈賀鯉怎么想,都覺得這是場吃力不討好的買賣。畢竟,在那些小物件兒上下咒術,也是需要精力的。
“因為劃算啊。”陸寬寬竟是說出了與沈賀鯉完全相反的想法。“他想要修成邪魔,就必須以污穢之氣為食。西勃百姓的心越臟,他就越高興。”
沈賀鯉聞言,覺得大開眼界。他恍惚記得卜麟子也曾是道友,如今竟是要自甘墮落,去修邪魔之道了。
“嘖。”沈賀鯉突然覺得自己的想法有哪里不對,好像有哪里怪怪的......自甘墮落,成為邪魔......
“那被洗了心的西勃百姓會有何下場?”沈賀鯉問道。
“困在自己的世界,了此殘生罷了。”陸寬寬輕描淡寫道。
沈賀鯉沉聲,也不知該說些什么好。
“在我們找到卜麟子,將他收伏之前,你就一直待在這里,一有人過來,你便將他叫醒。這回,切莫再睡覺了。”陸寬寬交代道。
“那你們什么時候能收伏卜麟子?”沈賀鯉有些害怕,他們十年找不到卜麟子,他便要守在這里十年嗎?
“我會盡快的。”陸寬寬淡淡瞥了眼沈賀鯉,而后便轉身欲走。
“妖娘娘,銀珠子!”沈賀鯉朝她伸手,想要顆銀珠子,只怕再發生什么事兒,使他無處求救。
陸寬寬無奈,在他手上幻出了顆。而后緩然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