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花莖粗糙,并無剔透玲瓏之美感,見之,使人倒吸一口涼氣。
“噗——”許道臨用這禁術,禍損心脈,竟是吐出一口黑血來。
沈賀鯉垂眸,看向剛剛被許道臨斬到地上的太歲肉土,蹙著膝蓋,緩然上前,將其握在了手中。
“太歲肉土。太歲肉土。我終于找到太歲肉土了。”沈賀鯉喜極而涕。
陸寬寬將沈賀鯉從地上扶起,而后看向了許道臨。
“你為什么要幫我們?因為愧疚嗎?”畢竟,如今的一切都是因為他造成的。
“你們就當是愧疚罷。”許道臨踉蹌轉身,竟是朝那天梯而去。
沈賀鯉看著他遠去的蕭瑟身影,心中忽蕩起一絲憐憫。
打開通天之路,應是他最后一根稻草了吧。可惜草如浮萍,上天并未給他抓住那根稻草的機會。修行兩百年,一心想要得到升仙,卻終是一場空。
貪嗔癡恨,執念往深,心不靜者,終不能飛升。
許道臨緩然走下天梯,銷逝了全部身影。
天上圣光無極,黑色煙絲摻雜其中,與那天上仙神兵士斗得難舍難分。
沈賀鯉低頭看著手中的太歲肉土與碧玉簪子,輕聲說道:“佑容,有太歲肉土了,你可以重回人世間了。”
一縷淡光從玉簪長明珠中飄出,緩然鉆進了太歲肉土之中。
太歲肉土驀然從一朵花的模樣,變為了一顆鵝蛋大的蠶蛹般模樣的東西。
一根紅繩泛著詭異光色,從那蠶蛹之中伸出,而后系在了沈賀鯉的手腕上。
此后,鄧佑容重生,沈賀鯉長生不老,同此前那些得到太歲肉土的人一樣,繼續著太歲肉土一根紅繩相結,而后百年相守,萬年孤寂的懲罰。
沈賀鯉抱起那顆‘蠶蛹’,抬眼問陸寬寬道:“這就是得了太歲肉土的佑容嗎?”
“是的。”陸寬寬可以看見鄧佑容的魄體如今就在這顆‘蠶蛹’之中。
“這顆蠶蛹會逐漸長成佑容的模樣?”沈賀鯉雙眼失神,雙手僵硬。
“應該是這樣的。”陸寬寬其實也沒見過太歲肉土活死人,生肉骨的過程。但......應該就是這樣。鄧佑容的肉身,應該就在這顆蠶蛹中孕育了。等到時機成熟,佑容的肉身可塑。
高止上前,拍了拍沈賀鯉的背部,給他順了順氣,生怕他又掉下眼淚,呼吸不過來。
“我的肩膀還能好嗎?”沈賀鯉問道。
“我不想騙你。”陸寬寬說道:“你的胳膊為法劍所割下,本就難好,更重要的是,許道臨用了轉生之術把你個胳膊續給了褐衣仙君,你的殘肢一日不腐,你的新肢便一日長不出來。”
沈賀鯉聞言,輕笑一聲,淺然嘆氣道:“唉。”
他心中有些失落,大體上卻還是開心的。
至少他只用了一條胳膊,便換回了佑容。
陸寬寬與高止見他如此神情,相視一眼,再不隨意開口說話。
“妖娘娘。”梁晉從天上翩然而下,他面上帶血,玄色盔甲在這暗夜熒光之中散著英武氣息。
“怎么了?”陸寬寬眉頭微蹙,他在天上打得好好的,怎么就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