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金烏落下山頭,霞光一點點淡去,夜色開始襲來。
金吾衛與城衛兵搜尋了一夜一日,是連吏部周尚書的半個影子都沒看到。
杜武一早從宮里出來,沿著昨日周尚書的路線走了數遍,亦未發現端倪。
蔡國公府,林邕晌午交完兵回來,就被蔡國公打了一頓板子。
這會躺在床上,他房里的小廝正掀了被子給他上藥,疼的他“哎呀呀”的直叫喚。
“你手輕一點。”
小廝看著皮開肉綻的屁股,不知該如何下手,“公子,小的還沒開始。”
“啊!”林邕哭嚎一聲,然后聽到門外有輕柔的聲音傳進來。
“三叔,我是香凝,您還好嗎?”
林邕聽到聲音,忙讓小廝蓋住傷,去應門。
他攏了攏枕頭,轉頭對著外面,見林香凝進來,忍痛咬牙道,“香凝怎么來了。”
林香凝福了福,將手中的小藥瓷罐遞給林邕的小廝。
“香凝前些日子配了些傷藥,特給三叔送來,就是不是什么值錢的玩意,還請三叔不要嫌棄。”
林邕忍痛扯了個笑,“你配的藥可比那些御醫郎中的都好,上次的用完了,我還正想著再討一些。”
林香凝拿帕子壓了壓眼角,“只可惜香凝人微言輕,又沒別的長處,幫不到三叔別的忙。”
這個侄女就是熱心,林邕忙勸,“快別這么說,你三叔我扛打,一頓板子算不了什么,養個三五日就好了。”
林香凝欲言又止,可畢竟是長輩的事,她不好多說什么,只又垂頭用帕子壓了壓眼角,然后指著跟在她身后的婢女道。
“三嬸前些日子帶了院里的婢女回了娘家,長福又毛手毛腳的,三叔可要香凝院里的寶珠幫把手。”
開門后就一直靠后站著的小廝長福,傻笑著撓了撓頭。
就在林香凝后面的婢女寶珠則羞紅了臉,不好意思的埋下了頭。
林邕偏頭看了寶珠一眼,小婢女長的還算可人,手看著自然也比小廝的要柔軟。
但林邕不好直接答應,支吾道,“使喚你院里的婢女,不好吧!”
林香凝一臉楚楚可憐的樣子,“香凝也沒有別的,就只能幫三叔這點小忙。”
“快別這么說。”林邕忙道,“那就讓你院里的人受累了。”
林香凝笑起來,“三叔不嫌棄,香凝就讓她每日您上藥的時候過來。”
林邕直道,“你有心了。”
林香凝留了寶珠在林邕院子,自己先走了。
她出來時,蔡國公府各處已經掌燈。
她一人慢慢走在回自己院子的路上,不想剛進后院,在游廊上就看到林香玉朝她這邊走來。
林香凝原想避開走,可林香玉已經看見她。
她只好迎上去,還未站定,就聽林香玉擺著架子,道,“見人不打招呼,還真是上不得臺面的東西。”
李香凝不會跟林香玉爭辯,好顏色的跟她問了好,便說不耽誤她辦事,讓開了路。
“慢著。”林香玉沒走兩步,回身叫住了她,“看你這樣子,是從三清堂過來,又去巴結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