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感覺,她谷雨進宮那次就有了,而這次,更加強烈。
蕭風淺并不知林香凝在心里臆測他與顧露晚的關系,他很忙,既要去查林香凝為何找上顧露晚,又要去試探何師華究竟與顧露晚的牽連。
這樣一忙又發現,看似坦誠相待的兩人,其實各自心里都還藏著無數秘密。
………
蕭風淺即便沒得到顧露晚就是顧露晞的半分證據,但也沒再重新派人監視顧露晚。
是以顧露晚去護國寺上香發生的事,他并沒有得到消息。
只等太監到議政殿稟報,說皇后娘娘在東次間等他,他從正殿邁過去,看到除了顧露晚坐在羅漢床上,旁邊錦杌上還坐著林香凝時,吃了一驚。
他扶起屈膝的顧露晚坐下,讓跪下的林香凝退了出去,才問道,“皇后怎么將她帶進宮了?”
顧露晚垂目,淡淡道,“等張太醫來號過脈再說吧!”
蕭風奕加重語氣道,“皇后非要將朕當作傻子擺弄嗎?”
“臣妾不敢。”顧露晚頷首道,“香凝小姐說她月事已兩次未來,哭著找上了臣妾。”
蕭風奕臉上溫色盡掃,“她想做什么?”
“不忍皇室血脈流落在外。”顧露晚輕輕答道。
但她也知道,她其實是在答非所問,蕭風奕關心的才不是這個,是氣憤林香凝的所作所為。
蕭風奕想怒不能怒,既沒有立場,他帶的面具更是不允許,所以他臉色緩和了下來,“那皇后覺得該如何安排?”
顧露晚道,“這是陛下的第一個孩子,臣妾不想他的來歷不明不白。”
聽到“第一個孩子”的時候,蕭風奕眼里極快的閃過了一絲憤怒,只不過顧露晚并沒看他,并沒有留意到。
蕭風奕道,“皇后的意思,朕聽明白了。”
顧露晚起身,屈膝一福,“那臣妾祝陛下子嗣綿延。”
蕭風奕看著表情淡淡的顧露晚,渾然不知她從何時也具備了刺痛他心的能力。
他問,“皇后既請了張太醫,不聽聽他說什么,便要走嗎?”
顧露晚道,“即便如今香凝小姐真身懷龍種,這么短的時日,太醫摸不準也正常。”
蕭風奕不知自己在堅持什么,又問道,“可皇后卻不愿意等確定了再說。”
顧露晚垂眸,“月份大了,再做假就難了,說到底她也曾是國公府的千金,給陛下的是清白的身子。
只不過如今蔡國公府沒了,她能進宮已是開恩,便先封她為八品采女,等誕下皇嗣,到時候婕妤美人,全憑陛下高興。”
“皇后明知……”蕭風奕還是忍不住氣的咬牙,“你就真的半點不介意?”
隨著最近的一連串事情,蕭風奕覺得谷雨發生的事已經淡了。
可只要林香凝在他二人面前,就會時時刻刻提醒顧露晚,二人當著她做過什么。
“介意?”顧露晚勉強扯了個笑,笑意無比悲涼,“已經發生的事,介意有什么用呢?”
蕭風奕站起來,抓著顧露晚的手,“只要皇后愿意,朕可以……”
“夠了。”顧露晚打斷,似哭似笑,“陛下若對臣妾尚存憐憫,便叫華姐姐進宮來陪陪臣妾吧!”
蕭風奕將顧露晚拉入懷中,任她如何掙扎,他都不放,只不停重復,“朕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