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放抬頭看,呵呵笑,“這,這是我帳下的兵。”
曹虎又嘿嘿笑,“難怪反應這么快,原來是鐵面兄弟的兵。”
說罷,他抬手拍拍小兵的肩,道,“不好意思啊認錯人了。”
然后又勾著齊放往前走,他喊道,“喝,鐵面兄弟,去我房里喝。”
就這樣,二人勾肩搭背,又到了曹虎的屋子喝了七盅。
直等曹虎爬下,齊放才離開。
一開始他走路歪歪扭扭,路都不分的橫沖直撞,最后闖到了阿朝住的院子。
他在院門前大喊,“怎么就走錯了,我屋子就在里面,你們放我進去。”
守院的小兵可不敢,阿朝先生身體不好,需要靜養,便是今夜慶功宴也是小坐片刻,便回來休息了。
尤其今夜秦錯還跟著朝夫人去縣外的高山采藥不在,他們更不敢隨便將人放進去了。
好在齊放鬧了一會,自己晃著走開了,有個小兵說要送他,追在后面要扶他,還被他一再推開了。
小兵也不敢長時間離開,沒有辦法,只能由他去。
齊放繼續搖搖晃晃的繞圈子,走著走著,一陣反胃,還撐到一個墻角吐了起來。
吐完后,你會發現他目光如炬,神情并沒有半分醉意,他環顧左右看了看,然后騰身一躍,翻進了院墻。
這是個有面闊三間房的小院,他落入的是后院,后院很小,沒有太多的布置,只有一顆桂樹。
正好桂樹靠著的房子前亮著燈,他一閃,就閃到桂樹旁,繼而手腳靈活的打開窗欞,翻進了屋子。
屋子里,阿朝披著大氅,圍著一個爐子,在燈下看書。
剛過立秋,北境說不上冷,但對阿朝來說,天還是很涼的。
是以他早早就換上冬衣,用上了炭火。
齊放看著等下眉目清俊,消瘦的青年,恭敬抱拳,稍壓低聲音道,“卑職來遲,耽誤小公子休息了。”
豐昌縣在為大捷慶賀吃肉喝酒,東林縣就沒那么好了。
此刻的蕭風淺正坐在臨時支起,兩面漏風的帳篷里端著碗喝水。
夜風涼,水也涼,此時的他們,誤如敵軍埋伏,被困深山三日,急行軍,輜重減半的他們已經開始吃樹皮了。
秦莫蹲在他旁邊,手里捧著碗,雙目已經餓得無神了。
他到現在都沒搞明白,為何跟著阿朝先生的是秦錯,而不是他。
若是跟著阿朝先生,此刻肯定是在吃肉喝酒了。
肚子咕嚕嚕的叫著附和他。
他騰出一只手揉了揉肚子,想還是算了,他餓個幾頓,也就是前胸貼后背。
換秦錯來,估計把整個山里的樹皮都啃了,讓其他人無樹皮可啃。
想開了,他就想找自家主子討個巧,抬起頭看過去,卻看到自家主子端著碗在出神。
餓了想吃肉看著不像。
秦莫抬手推了蕭風淺一下,問道,“爺,你想什么呢”
蕭風淺被推,回過神來,說道,“沒什么。”
秦莫不信,可又猜不出個所以然,只狐疑看著蕭風淺,回憶他是從何時開始喜歡走神的。
似乎是從離開禹都之后,可那時走神沒有這么頻繁,頻繁走神,是四日前,確定由他們來誘敵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