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清點點頭,欲拉著他走的秦莫卻收住了腳步。
秦莫目光落在不遠處,一帶著兜帽,在攤位上挑簪子的姑娘身上。
他剛要抬手指過去,就被長清打落了手,被推著往前走。
秦莫被強推著往前,還偏著腦袋回頭看,他說道,“葛大哥你推我做什么,我好像看到獨孤姐姐了。”
“人忙著呢”長清隨口應付道,“怎么會在這。”
秦莫也不是很確定,嘟囔一聲“好吧”,就放下對這邊的好奇,再次拉著長清往前走。
邊拉還邊催促,“葛大哥你怎么走這么慢,你走快一點啊”
長清寵溺笑笑,說“好”,腳下步子卻不見加快。
他就這樣被秦莫拉著,很快來了一看不出是做什么的地方。
因為街面上人山人海,完全看不到前面有什么。
除了“啊啊啊”的尖叫聲,還伴著有節奏的,鐺鐺的打鐵聲。
長清道,“他在學打鐵。”
秦莫聽不出長清話語里的驚訝,他還夸耀道,“我家爺厲害吧那打鐵的老鐵一開始可是死活都不愿意教我家爺呢”
長清掃視了一圈被一群女童、少女和婦人們圍堵住的街道,“不管他一開始出于什么原因,他拒絕你家主子,絕對是對的。”
秦莫若是聽到這句話,肯定要跟長清理論,可當長清說這話時,他已經充分利用他見縫插針的本事,從密不透風的人墻里擠了進去。
他喊道,“葛大哥,你等等啊我這就把我家爺給你叫出來。”
長清看著被擠得變形,艱難前行的秦莫很是欣慰,這孩子,平時沒白疼啊
至少在人群散去,看到終于露出面貌的打鐵鋪,瞅見里面有一個老漢在打鐵前,他一直是這么想的。
那小子,是拉著他家主子跑了,把他忘在這了。
長清沒有猜錯,秦莫在不斷越過一層層人墻的時候,腦里只有一個念頭,就是要擠進去。
等到他擠進去了,他又只有一個念頭,怎么帶著他家主子離開。
他只等進了平中郡的官衙,才想起來,自己把他的葛大哥完全拋在腦后了。
蕭風淺看著突然跳起來往外跑的秦莫見怪不怪,只例行問一句,“你這是又忘了什么”
秦莫一臉哭相,他委屈道,“卑職把葛大哥忘在打鐵鋪了。”
蕭風淺聽到長清來了,訝異從眼底滑過,想長清是嫌信里罵他不夠,跑過來當面罵他來了。
他笑笑抬腳跨進了衙門,等他回房洗了澡,換了干凈的衣裳,長清已經在他房里坐著喝了一盞茶了。
入九月的時候,北境就下了一場雪,房里已經燒起了地龍。
他一進去,一股熱氣就撲面而來,包裹著他整個身體。
他見了長清,就如常寒暄道,“你怎么來了。”
長清道,“禹都最近風聲緊,與其成個睜眼瞎,不如不看不聽。”
不看不聽,自然不是真的不看不聽,只是更為謹慎,盡可能的降低活躍來保證自己人的安全。
如此一來,整個清風館有長風一人就可以,正好蕭風淺留在北境的消息傳回禹都,那他就正好借了這個由頭,出來尋人,也順便避避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