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段延慶笑夠了,又期盼的看向段玉。雖然開口時他已極力控制,當仍能聽出一絲哭腔。
“乖女兒,叫我聲爹。”
邊說著他邊向段玉伸出了那顫抖的手想要撫摸女兒的面龐。可是就當他的手馬上就要觸碰到段玉臉龐時,段玉卻突然后退,躲開了他。
當初刀白鳳雖然給了他活下去的動力,但這些年他也只是活在仇恨中。段玉對他來說不僅僅是血親,更是希望。
若是段玉不肯認他,那怕是要帶來更大的絕望。因此看著退開的段玉,段延慶先是一愣,隨后他看向段玉的眼神中已帶上了祈求和討好。
“我倒不是絕不肯認你,但是要讓我認下你,我有兩個條件。”
“你說,你說。我答應,我什么都答應。別說一個,十個、百個我也答應。”
“第一個嘛就是放下你的仇恨,去天龍寺出家吧,以后我每年都會去天龍寺看你幾次的。”
“那怎么行,他們當初……”
聽說要讓他放棄復仇,段延慶想也不想的就要拒絕,可是話說到一半,卻看到女兒那堅定的神色,又想起了自己之前的承諾,最終咬了咬牙,答應下來。
“好,我放棄,可我也有個條件。我要在你身邊待些日子,好歹讓我體驗一下做父親的感覺再讓我去出家吧。”
對于段延慶的這個要求,段玉毫不猶豫的便答應了下來,緊接著她又提出了第二個條件。
“想聽我叫你爹,只能是在無人時。我是你的女兒這件事,絕對不能泄露出去。”
本以為段延慶不是那么好接受這個條件,沒想到他思索過后竟然哈哈笑了起來。
“沒錯,你的身份暫時不能被他們知道,如此你才能繼位成為大理女皇,這件事情我也答應了。”
可段玉聽了段延慶的話卻是搖頭嘆氣。
“皇位于我如浮云,我不想公布這件事情并不是為了皇位,我是怕我爹傷心。”
“我才是你爹啊,段正淳他只是……”
聽段玉還是稱呼段正淳為爹,段延慶極是抗拒,立即出言反駁,可是僅說了一半就被段玉打斷。
“一十九年,他做了一個父親該做的一切,不管怎樣他就是我爹。
你雖然是我生父,可卻沒盡過半分父親的義務,只是因為你并不知我身世,不是想要拋棄我,我才肯原諒你。
所以,要么你答應了我也認下你,要么你不答應我只認他一個,絕無第三種可能。”
聽了此話,段延慶突然發瘋一般的四處亂打,一直發泄了近一刻鐘才重新冷靜下來。
“好,我答應了,現在可以叫我一聲爹了嗎?”
看著段延慶又露出那副可憐的模樣,段玉終是開口,叫了一聲爹。
就是這簡單的一個字,讓段延慶喜極而泣。沖上前來再次抬手要撫摸女兒的容顏,這次段玉沒有再躲,段延慶終于碰到了她的臉頰。
這個觸摸似是靈丹妙藥,治愈了段延慶那早已千瘡百孔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