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當即就吵起來了,接下來就是允茶兒回來看到的情景。
允茶兒是知道自家情況的,陰季前存下的一點肉塊,前幾日已經熬了肉湯吃完了,自家并沒有制作臘肉。
而且方才夏花還說自己是在床上睡覺時,被吳大嬸叫起來的。
這會兒又說自己早上餓了,才煮的臘肉。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在說謊。
允茶兒想起昨夜胡叔的葬禮上,確實沒有看到夏花三人。
想必他們就是趁著大家伙兒都去參加葬禮的時候,溜到了宿家,翻出臘肉煮了,再藏回屋子里吃的。
偏吳大嬸被氣得狠了,一時沒有察覺出來,她只能與不擇言的大罵:
“你不知道哪里的臭寡婦!喪門星!死了男人跑到允家來討飯...”
“吳秀芳!”
宿大叔濃黑的眉毛緊皺,喝了吳大嬸一聲。
“越說越不像話了!”
吳大嬸在外人面前潑辣無比,可面對自家男人卻有幾分氣弱,聞言也知道自己罵得太難聽,憤憤的住了嘴。
宿大叔看向允爺爺:
“允世伯,這件事到底實情如何,想必世伯心中是有數的。”
他看了允茶兒一眼:
“我們兩家做了這么多年鄰居,且我家景辰和茶兒師出同門,若是為了一條臘肉傷了和氣,豈不是叫人笑話?”
“此事就此作罷,世伯有空便來我家喝兩杯小酒!”
吳大嬸當即反對:
“不行!不能就這么算了!”
“茶兒她爺...”她還要說話,宿大叔一把攔住了她。
允爺爺臉色通紅,他屬實是沒想到,夏花居然會去偷東西。
他一向老實巴交,踏踏實實了一輩子,自問無愧于人,此時卻因姻親的偷竊行為羞愧到了極點。
他轉身便要去廚房:
“家里沒有肉了,我用些米面抵給你們...”
宿大叔忙拉住他:
“世伯,不必如此,你有這個心就足夠了,一條臘肉而已!”
夏花也嚇了一大跳,大聲道:
“姻伯父,使不得啊!我們母子仨還要吃飯呢,給了他們,我們吃什么?”
聽到夏花這么說,原本安靜下來的吳大嬸被氣笑了:
“你倒只惦記著你們仨,也不看看糧食是誰家的,鳩占鵲巢都沒有你這么理直氣壯!”
一向寬厚老實的允爺爺,見夏花偷了東西還毫無悔意,心里也生出幾分火氣,沉著臉看著夏花。
夏花見眾人都譴責的看著她,感到十分委屈。
她將身后的余小寶拉出來抱住:
“你們以為我是為了自己嗎?我缺那一口肉吃?”
“我還不是為了余家的根兒!余大那死男人一撒手去了,留下我們孤兒寡母能怎么辦!”
“我的小寶從穿云村出來,便一路擔驚受怕。”
“到了你們允家,先是被一只雞啄破手,后又被房間里的譎物嚇得險些丟了魂。”
“小寶需要休養啊!不吃好怎么調養身體?”
“到五歲舉行開悟儀式時怎么扛得住?”
“茶兒,你忍心看到你母親的娘家從此斷了根,就此落魄下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