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茶兒感受著紙人的情緒,內心也松快了幾分。
她休息了一會兒,盤腿恢復詭氣,又繼續拿出一張符紙。
三合鎮徹底沉寂,周圍安靜得甚至能聽到指尖在紙張上劃過的聲音。
不知過去了多久,允茶兒再度伸手往桌子上一摸,才發現符紙已經用完了。
她吐出一口氣,心里一笑。
九個薄如蟬翼的紙片人,正在地上排隊走動著,就像巡視領土的將領一般。
夜色如墨,見時間還早,允茶兒在床上躺下休息。
紙人們一個接一個的跳上她的腦袋,貼在頭發上,九個紙人重疊起來,安靜下來不動了。
一夜很快過去。
天色亮了起來,街道上漸漸傳來人聲。
客房的門被敲響:
“茶兒,你起了嗎?”
允茶兒忙打開門:
“師父!”
老村長站在門外,笑呵呵道:
“昨夜休息得可還好?”
允茶兒點了點頭:
“一切都好。”
“那就好,我們早些出發吧,先將累積的詭譎材料賣出去,換些銀子。”
“再去采購村民們需要的糧食衣物等東西。”
允茶兒也沒什么需要收拾的,兩人一起往客棧外走。
路過大堂時,看到薛家公子和佝僂老者正坐在堂中,桌上擺滿了碗碟。
…真夠奢侈的。
允茶兒成為詭師后,已經可以感應到比自己修為境界更低之人的身體情況了。
當然,若是對方有隱藏的手段,自己也是無法感應到。
這少年體內沒有詭氣儲存,但卻有詭氣洗禮過的痕跡,很明顯是一位詭徒。
修煉后的詭徒在吃食上已經沒有那么大的需求了,更不用說那佝僂老者極有可能是一位大詭師。
兩個不需要吃飯的人點了一桌子菜,實屬浪費。
允茶兒不禁感嘆,有錢就是好啊!
她吞了口口水,跟著老村長走出了客棧。
兩人走后,那老者朝少年問道:
“公子,您出來也有些時日了,這鎮上也有薛家門下的商鋪,不如向家里傳消息報個平安?”
少年雙腿搭在另一條凳子上,“呸”的吐出一塊雞骨頭:
“不去,你也不許去!”
“爹一直管著我,我好不容易才溜出來的,定要玩個夠再回去。”
“若是他知道我在這里,肯定要派人把我抓回去的!”
他有些懷疑的看著老者:
“齊老,你沒有偷偷把我的消息告訴我爹吧?”
佝僂老者慈愛的看著少年:
“當然沒有,公子想玩就盡情的玩吧,玩累了老奴再帶公子回去!”
少年這才松了口氣,又往嘴里塞了個雞腿:
“我就知道齊老最好了!不像我爹,說我整日里不學無術,逮著我一回就要教訓我一回!”
他興致勃勃的看向允茶兒兩人離去的背影,露出一個笑容,像小孩子找到新奇的玩具一般:
“齊老,你不好奇那丫頭嗎,由玄鐵打造成的一柄劍,她從哪里得來的?”
“我可不信她的鬼話,能夠鍛造玄鐵的,至少是三級詭器師。”
“這種小地方,怎么可能出現三級詭器師?”
“還祖傳的,笑掉大牙!三級詭器師的后代要是落魄到他們那個樣子,我估計她那老祖宗的棺材板都要蓋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