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天還沒亮,我們出發吧,要趕在下一次升溫前,到達古藤村中心!”
允茶兒忍著嗓子的干燥刺痛,對眾人說道。
此處結界內已經沒有詭氣的蹤跡了,為了節省自身體內的詭氣,她并未用詭氣護體,因此與其他村民一樣,汗如雨下,口干舌燥。
其實她還有一點擔憂,若是去得晚了,溫度再次飆升,村民們儲存的水會不會蒸發掉了?
因此她顧不得再整治賴皮流子,忙催促眾人趕路。
這一次大家都沒有意見,拖著疲憊的身子和沉重的心,朝古藤村中心的詭陣處趕去。
黑夜并沒有給眾人帶來一絲涼意,反而沉悶無比,沒有一絲風。
天上掛著一輪明亮的圓月。
月亮本身偏陰性,但這一輪月亮,散發出來的幽光卻好似帶著燙人的溫度,簡直就像被遮住了強烈光線后的太陽一樣。
眾人在這種炎熱環境中提心吊膽了一天,剛剛又鬧了一通,胃中的食物早就消耗殆盡。
再加上一整天下來滴水未進,此時都感到身體無力,只憑一股意念趕往詭陣處。
允茶兒抱著紅耳兔,覺得自己像大夏天抱著一個暖手寶一樣傻。
這兔子一身的白色茸毛,既好看又順滑,同時還保暖。
允茶兒將紅耳兔往地上一丟,甩了甩酸麻的手臂。
紅耳兔也覺得呆在允茶兒懷里十分悶熱,它落在地上,抖了抖耳朵。
劉嫂同樣疲乏不已,她舔了舔自己干裂的嘴角,雖然身體有些脫水,但額角的汗仍在不停的往外冒。
不過縱然如此,她也還是抓著衣服將自己包得緊緊的,不露分毫。
而那邊的賴皮流子,早已經將上衣脫下來系在腰間,裸露出排骨精一般的上半身。
其他人看他的樣子,也只是皺了皺眉頭,并未言語。
劉嫂緊緊的抓著衣裳,頭重腳輕的跟著眾人的步伐,感覺自己如同被悶在火爐里一樣。
就在她覺得自己昏昏沉沉的,懷疑自己即將支撐不住的時候,一個人影比她更先一步栽倒在地上。
“余翠珠!”
神情恍惚的眾人被這變故驚了一跳,連忙圍了過去。
余翠珠雙眼緊閉,呼吸急促,臉色泛白。
方爺爺摸了摸她的額頭,道:
“這孩子中暑了!”
他搖了搖頭,這孩子一聲不吭的,突然就不會說話了一般,大家都猜測她是受了什么刺激。
方爺爺鉆進旁邊一戶村民家里,在地上挑挑揀揀,拿出來一塊破碎的瓷片。
然后吩咐石叔將余翠珠扶著坐好,撩開她的頭發,又朝手掌心“呸呸”了兩聲,吐出幾口唾沫,抹在了余翠珠的后發際正中線上一寸。
紅耳兔好奇的跳過來,瞧著方爺爺拿出小瓷片,往余翠珠的后頸處一下兩下的刮著。
這是村民們專注中暑的土法子,名為“刮痧”。
允茶兒猜測著,這是通過刺激皮膚的脈絡,使毛細血管擴張,從而讓身體里的濕熱排出。
方爺爺刮了一會兒,見余翠珠的后脖頸處出現了一抹深紫色,知道這是刮出痧來了。
他又讓石叔將余翠珠放下躺平,兩根手指夾住余翠珠的鼻梁,一下下的往外提拉。
周圍的人都散開一些距離,讓余翠珠面前的空氣更加順暢。
只有紅耳兔沒有見過這一陣仗,好奇的“咕”了一聲,站在一旁伸長脖子瞅著。
哪知這時余翠珠突然醒來,伸出手就往紅耳兔狠狠一抓!
紅耳兔嚇了一跳,驚慌的跳開,余翠珠的爪子險險的從紅耳兔眼睛上劃過!
“咕咕!”
紅耳兔受了驚,一個箭步又再度跳入允茶兒懷中,不肯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