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她意料的,王婆居然真的知道流溪縣怎么走。
看來王婆也是個見過大世面的人!
允茶兒掏出一張紙和筆,遞給王婆:
“麻煩婆婆替我畫張地圖,畫詳細些,越細越好,路上有哪些標志性的東西,都畫出來!”
王婆的畫畫水平顯然比允茶兒高了不止一籌,地圖簡明易懂,一目了然。
允茶兒滿意的將地圖收起來,想到小紙人臉上那些生硬的線條,她免不了在暗中唾棄自己的簡筆畫水平。
跟人家一比,自己畫得簡直像幼兒園沒畢業的孩童。
也不知道小紙人會不會怪自己...
她拿著地圖,與王婆兩人辭別,便朝著流溪縣而去。
王婆兩人的目的地在三合鎮,若是她也去三合鎮,為了避開自己,說不得王婆就要給她畫個假地圖,或是多畫幾筆彎路。
但她去流溪縣,自己好歹也是他們的救命恩人,總不至于害她,引她去危險的地方吧?
雖然這樣想著,但允茶兒還是一路小心的戒備著,防止王婆在地圖上坑害自己。
淦,要不是積雪覆蓋了地面,路癡認不出路來,她哪里用得著這么麻煩啊!
允茶兒按照地圖的指示趕路,沒走一會兒,天色就黑了下來。
她停下來,打算找個樹杈湊合一晚上算了。
陰寒的天氣漸漸轉暖,再加上詭氣護體,允茶兒也并不覺得寒冷。
相反,躺在高高的枝杈上視野很好,偶爾有寒風拂過發絲,她也只覺得舒適愜意。
這種以樹枝為席,以蒼天為被,風雪作伴的感覺,出乎意料的讓允茶兒覺得平靜,有種放縱心意,隨遇而安的感覺。
她難得的沒有打坐修煉,而是躺在枝椏上睡了一覺。
第二天一早,她是被頭頂砸落的積雪叫醒的。
這一日太陽漸漸散發出了朦朧的熱度,昭示著陰季已經進入了最后的尾聲。
在這一絲小小的溫度下,樹上的積雪開始融化,再被風一吹,便搖搖晃晃的落下來,砸得允茶兒頭頂一涼,立即驚醒過來。
她拿出地圖略微估算了一下,從這里去到流溪縣,以她的腳程,約莫還得兩日半的功夫。
不過她并不著急,一路慢慢的走著,順便收拾了幾個不長眼的詭譎,充實了自己的荷包。
很快就離地圖上標識的目的地近了。
山間雪林里,一個纖細敏捷的身影從林間跳躍而過,幾個縱橫間就越過了一大段距離。
突然,允茶兒停住了。
她身影一錯,就隱入了一顆寬大的樹身后面。
前方隱約有車輪滾動的聲音傳來,還有一些嘈雜的聲音,像是一男一女的說話聲,又仿佛摻雜了嬰兒的啼哭聲。
允茶兒警惕的躲在樹干后面,腳下已經出現了幾個面容帶笑的紙人。
車輪聲漸漸近了,允茶兒已經能看到來人的面目了。
一個其貌不揚的男人正揮著鞭子,駕著一輛寬大卻樸素的馬車,朝允茶兒這邊過來。
他面色有些不虞,微微轉頭沖馬車內喝到:
“你一個婦人,連孩子都哄不好,要你有何用!”
“我們離開縣城有些距離了,路上隨時可能遇到詭譎,若是孩子的哭聲將詭譎招來了,你就等死吧!”
馬車內一個梳著婦人發式,看上去卻頗為年輕的女子一只手抱著孩子,另一只手惱怒的扯開了車簾,橫眉豎眼道:
“有本事你來啊,我又沒有真的生過孩子,哪里有經驗?我恨不得像之前一樣,直接將手中這小東西掐死!”
這該死的孩子醒來后就一直哭,怎么哄也哄不好,虧她先前見這孩子躺在他母親懷里時安靜乖巧的樣子,還以為這是一個懂事的孩子!
男人面色一沉:
“七個月大的孩子懂什么!你可別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