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蕪重新換了身正常的女裝,縮在船艙里,小口小口的喝著姜茶取暖。
她尚沒有從劫持中緩過神,眼眸空洞的盯著一處角落發呆。
夜久殤掀開簾子進來,看見她這幅受驚的模樣,想都沒有想,本能關心道:“我命船靠岸,找個郎中看看。”
“不必了。”白清蕪溫聲開口,“只是驚厥,沒什么大礙,我得趕緊回府了,若是讓人發現我失蹤了,就不好收場了。”
夜久殤自然的坐在她身邊,雙手交疊在一起,與她商議道:“慕國公府不是長久之地,你……”
“我也不想為奴為婢。”白清蕪知道他想說什么,于是打斷了,“我乃家生子,父輩之事又與國公夫人糾葛不清,贖身之事,得長遠計。”
她欠阿九太多,也不想讓他不清不楚卷進是非中,拒絕,或許是最可行的方法。
夜久殤聽出了她的言外之意,不想讓他這個外人多管閑事。
他難得發回善心,卻是熱臉貼冷屁股了。
“那你先休息著,船到上京了,我會讓人送你回去。”
夜久殤起身,離開了房間。
他站在夾板,負手而立,陣陣河風將他衣袍吹得獵獵作響,思緒飄遠。
澤玉默默的站在夜王殿下身后。
殿下那雙鷹眸本是傲世天下,絕傲群雄,目光所及是萬里江山,封狼居胥。
卻沾染上了紅塵世俗,有了牽絆和柔情。
這對殿下來說,并不是件好事。
殿下為了清蕪姑娘破了太多的例,女人勢必會阻礙,殿下心中的宏圖大業。
“殿下……”澤玉斟酌了許久,遲疑說出口。
夜久殤垂眸,自嘲勾起唇角,“不用多言,等船靠岸,你送白姑娘回去。”
他明白,一時放縱,不可沉淪。
“是。”澤玉欣喜領命。
白清蕪被送回了慕國公府禁室,好在沒人發現她失蹤。
更好的消息是,沒過多久,周嬤嬤打開禁室門,傳夫人命令,將她放了出來。
“出了什么事?”白清蕪瞧出周嬤嬤欲言又止。
“公子……”周嬤嬤提及他,就深感頭痛,委婉的開口,“整日里與那群小丫鬟們廝混在一起。”
夫人原以為打發掉一個素荷,將有嫌隙的白清蕪關起來,就能遮掩住遭事,可慕昭是什么人,響當當的混世魔頭,處處調戲留情,鬧得內宅里烏煙瘴氣。
白清蕪沒有感到意外,“還有小丫鬟爭風吃醋,斗毆打架的吧。”
周嬤嬤一副,你怎么知道的驚訝表情。
屬實將她逗樂了。
“夫人知道你受了冤枉,讓我將你接出來。”
周嬤嬤拉著白清蕪的手,兩人去瑤光居復命。
“你可不知道,你被關的時日,二小姐天天去找夫人求情呢。”
白清蕪在禁室聽到的幾縷聲音,并不是錯覺,心頭微微一暖。
她問,“老爺那怎么說?”
“能怎么說?”周嬤嬤悠悠的嘆口氣道:“讓夫人早點擇選,給公子娶個正妻回來。”
“倒是老夫人。”
“說公子就是在蜜罐子里泡慣了,送去兵營歷練,問題迎刃而解。”
不用周嬤嬤提,也知道沒什么好話。
寥寥幾句話,她也弄不出個所以然,“聽夫人的意思吧。”
二人邊聊著,很快到了瑤光居,可剛跨進院門,好大的吵嚷聲就傳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