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腦袋腫的看不到五官,那一副幸災樂禍的心思,還是讓司青兒看得一清二楚。
“傻不傻啊你!叔王剛醒,哪里睡得著?不愿意搭理他罷了!”
“那叔王可有什么吩咐?”
吩咐?
司青兒垂在袖子里的手,悄悄的搓了搓。
略思片刻后,很小聲的問:“瀾沁和云微可來過嗎?”
皕伍一愣:“水小姐?”
“嗯。或者她們丞相府,有什么人來嗎?叔王倒是沒讓我轉達什么話,也沒問什么,只是昨晚聽他夢里呢喃了兩位小姐的名字,所以……”
司青兒掛著一臉賢惠悄聲說話,仿似她夫君心里惦念著的兩個女人,對于她來說,也是很該上心的正經事似的。
皕伍一面偷瞄司青兒的臉色,一面暗暗替自家主子爺惋惜。
這么通情達理的大妃,為什么要長成這種黑瞎子見了都要怕的可怕的臉?
倘若她也能跟水家兩位小姐一樣,傾國傾城,眉清目秀,那可多好啊!
“水府的老太太病了,莫說兩位水小姐,就是水丞相,都有好些天沒出過門。……好在咱們叔王醒了。”
“嗯。”
司青兒點點頭,便轉身走了。
水家不愧是丞相之家,叔王得勢的時候,時不時就讓兩個女兒跟叔王眉來眼去。
現在叔王被下了墓,就推脫說是老太太病了,倆女兒得跟著水丞相一起侍疾。
將來叔王死了,她們還是身心清白,問親出嫁時也可說從未與叔王有過什么情感瓜葛。
若是叔王僥幸不死,那么她們只要可憐巴巴的來跟叔王哭一哭,依著叔王對她們倆的情分,怕是給了側妃的名分都要覺得委屈了她們!
蠢啊!
看起來英明神武的慕九昱,你怎么就腦子里裝了一堆屎,連水氏姐妹虛情假意的劣質表演都看不穿?
司青兒亦步亦趨的走回內室,百無聊賴間,便看向摞了八層的紅漆食盒。
“據說都是按著你的飲食喜好送的餐食,該不會都是燕鮑翅吧?”
饅頭,包子,餡餅,水煮白菜,煮豆莢,煮瓜片……
“呵!這就是所謂的豪橫?”
司青兒懶懶的蓋上食盒的蓋子,免得食物氣味會招了蚊蟲。
但,蓋子一角微微發青的顏色……
那是跟慕九昱身上一樣的毒,本該無色無味,卻在食盒蓋子上留下了青色的痕跡。
慕九昱都進了棺材與死人無異,送餐的人為何還要在事物上下毒?
要知道,這些餐食送來的時候,她可還沒說皇叔醒了的話呢!
是為了毒死陪葬的人?
陪葬,陪葬,陪葬的人就是進來送死的,為什么還要對她下毒?
難道……
咯噔。
司青兒心房一震,撂下手里的蓋子,便扭頭去看墻角堆著的那些隨葬糕餅。
果然,都是有毒的!
“下毒的人,知道你會醒!該死的,你不是很精明強悍的嗎?怎么近身的人里有敗類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