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兩人隔得極進,加上她的注意力全被祝歡他們吸引,渾然未覺剛才他竟是攬著自己的腰!
顧知晥紅著臉暗暗罵了一句大膽,但得先應付眼前的事。
她很快調整好情緒,盯著不遠處的祝歡,獨自冷笑:“表姐,不如妹妹再送你一份大禮吧?”
旋即深吸一口氣,然后將身邊的荷葉胡亂撥動,見有人朝她方向望來,顧知晥將地上的泥土抹到臉上,岸邊的石子大多尖銳,她隨手抓了一把,用力握緊手心隨后再張開,早是血肉模糊一片,她深吸一口氣,喊出的聲音卻異常凄涼:“母后?是母后嗎?”
眾人循聲而來,為了避免顧知晥清譽受損,僅有女官嬤嬤上前將她從泥地里抱出,穆皇后又急又氣,不知道她玉雕一樣的女兒怎會弄得如此,還未發問,缺見一直蜷縮在芳若懷里的顧知晥在瞧見身后的祝歡的時候猛地一顫,芳若忙問:“公主怎么了?”
顧知晥梨花帶雨的攤開手掌,將手心的傷暴露給眾人,“母后!母后!是祝姐姐家的婢女將兒臣推落到水里的!兒臣害怕!母后快救兒臣!”顧知晥吊著嗓子嚎了兩聲,然后很是時機地趕在祝歡開口前暈了過去。
喜兒與小祿子聳拉著腦袋跪在地上,一旁的祝歡已不如方才那般緊張,安靜的站在祝貴妃身后想著對策。
穆皇后坐主位,身側坐著已經‘轉醒’地顧知晥,她已包扎和梳洗一遍,整個人不復方才的狼狽,在面對穆皇后詢問的時候依舊柔柔弱弱,轉面與祝歡視線相撞時,眼里一瞬間的殺意讓祝歡不由得楞在當場,這是誰?
在一眨眼,顧知晥已轉開視線,祝歡以為是自己看錯了,這個刁蠻公主的脾性她十分了解,要對付她自己還是游刃有余,想到此處,倒也不再擔心,對著祝貴妃微微一笑,姑侄二人心領神會。
“皇后娘娘,玉真公主落水,確實是喜兒告訴歡兒的,為了不讓公主清譽受損,歡兒便不敢聲張,讓喜兒私下拿干凈的衣裳先將公主安頓好,又怎會是喜兒推公主落水呢?或許是公主一時看糊涂了,喜兒是遭歹人陷害,不僅受了傷昏過去,還與——還與——哎!這內宮之中,竟有人敢如此恣意妄為,傷害女官,皇后娘娘,您一定要明察啊!”祝歡頓了頓,怯生生地抬眼看向皇后,仿佛有話不敢說一樣。
顧知晥聽了只想笑,祝歡顛倒黑白的能力這么拙劣,為什么上一世的自己還會上當?
她十分熟悉祝歡的表情動作,見她如此,便知她下一步想要說的是什么,搶在之前開口:“祝姐姐,你讓喜兒來邀妹妹同游太液湖,可妹妹到了,卻不見你,聽聞今日太液湖前頭有太學的夫子在替今科三甲慶功,想著姐姐或許想要一睹仕子風采,便想過去找你一同回來,卻不曾想竟是撞見喜兒與小祿子——兒臣正要喊人,這兩個奴才便先動手將兒臣推到水里了!”
“你胡說!”祝歡又急又氣,顧知晥這么一說,是將她一起說上了,什么一睹仕子風采?若是傳了出去,世人只會嘲笑祝歡癡迷男子,居然還想要私下偷看,甚不自愛。“怎會是我想要偷看,妹妹你心中一直愛慕皇甫大哥,今日得知消息才想要去太液池邊看他,或許是這樣才掉下水的?”
“妹妹身為公主,深知若要為天下女子表率,必須恪守謹責,久居深宮,更不知今科三甲姓甚名誰,怎會愛慕?倒是祝姐姐脫口而出‘皇甫大哥’,莫不是與這位‘大哥’相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