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伊蹲在一幢居民樓后的綠化帶上,手指探地。
伏黑惠在一邊靜靜地看著他:“前輩,這是在做什么?”
茗伊沒有直接回答,按壓泥土的動作卻加大了力度,隨后他朝著伏黑惠伸出兩根指頭。
“是濕的。”
“呃……”
伏黑惠不知道怎么接話。
察覺出對方沒有理解自己的意思,茗伊慢慢的解釋:“最近沒有下過雨,但泥土是濕的。”
“的確,但是……”
伏黑惠沒搞懂,這次的任務與泥土是干是濕之間有什么必要的聯系嗎?
“造成泥土濕潤的原因不止下雨,有可能是小孩的惡作劇,抑或是懶人的漱口水。”
伏黑惠:那你還隨便摸……
“你很遲鈍。”
茗伊收回指頭,有些無厘頭地甩出這一句評價。
伏黑惠:?
“金屬味,聞到了嗎?”
茗伊抽出一張面紙,仔仔細細的擦干了自己的手。
“或許應該帶點魯米諾試劑,有助于讓視覺代替嗅覺。”
經他這么一說,伏黑惠確實嗅到了一點點刺鼻的味道,不同于剛犁過的草地,這并不是草汁和飛灰混雜的惡心氣味,而是真真實實的血液的氣息。
伏黑惠絕不是傻子,血、幼童墜樓,兩個名詞相互串聯。
相由心生,懷著恐懼與絕望的心情死去,那些嬰孩的靈魂會扭曲成令人作嘔的詛咒。
“所以那個二級詛咒,是由死嬰變成的。”
茗伊瞥了他一眼,微微頷首,露出了他自己也沒覺察出來的笑:“這不挺敏銳的嗎?”
所以要徹徹底底調查一下……”
他從兜里摸出一個薄荷糖,單手剝糖紙,騰出來的一只手操作著手機。
幼童墜樓相關家庭的資料,有必要弄一份。
打完字后尚未來得及發送,他的右眼皮又不可遏制地跳了起來。
真煩,到底哪里不對勁?
茗伊按下發送,嘴里的尖牙不斷地給薄荷糖刮痧。
他,泠宮茗伊,最討厭的就是不確定因素。
上上次任務中的綠皮,上次任務中的囚中狼,以及這次的……
伏黑惠。
茗伊習慣獨來獨往,可是五條悟不知怎么的又異想天開給他安排上了個搭檔,美其名曰:照顧后輩。
還能怎么滴?照顧嗎?感覺沒那個必要!
入學直接二級,這種天才需要我帶嗎?
根本沒必要好不好?
正想著,茗伊在伏黑惠驚訝的目光里將手探向兜帽,撈出一只小黑貓。
“喵嗚~”
“緋,幫忙拿下手機。”
黑色貓貓立即用爪子固定住了手機的邊緣,茗伊騰出手松開右袖口的活繩,使藏于其中的折扇滑進手心。
伏黑惠沉默著看著那只小小貓,問道:“前輩,做任務時可以帶寵物嗎?”
“緋可不是寵物,”
茗伊從黑色貓貓爪中拿回手機,凝神掃了一遍新添的信息,對著伏黑指了指屏幕。
“現在先忙正事。”
“伏黑,麻煩你跑一趟了。”
“調查完后,去門對面那家小飯館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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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分兩路,茗伊徒步16層,敲響了一戶的大門。
門內窸窸窣窣了一陣,才傳來一聲微弱的:“誰啊?”
嗓音渾厚,中年男子。
茗伊貼好標簽后深吸一口氣。
“您好,我是……”
“我不管你是誰!我什么都不知道,快滾快滾!”
茗伊眼神一沉。
好想踹門……
但這門貌似不經踹……
“那么請問,您是否在半夜經常聽到輕微的咔嚓聲,”
“仿佛是骨頭被折斷碾碎的聲音……”
他有意壓低了聲音,但門內很快傳來了動靜。
花花的鐵鏈聲響過,門打開了一條縫,露出一只前凸的眼睛,發渾的瞳孔四周充滿了血絲。
“你,你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