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都搖頭道:“煞氣是有,不過對我們來說并不算什么難題,可那兩道青銅門卻是有些古怪。”
李玄都故意加了個“我們”二字,意思很明顯,煞氣的確很厲害,別說是普通人,就算是抱丹境、玄元境修為的人進去了,在不防之下都有性命之憂,之所以這么說,也還是顧及到周阿牛的情緒。
老道人想了想,問道:“要不貧道也下去看看?”
李玄都搖頭道:“你我本就不是為了這太陰尸而來,能否打開那扇青銅大門都不重要,當下關鍵還是如何找到顏飛卿和蘇云媗?他們可曾留下過子母符之一類的東西?”
老道人苦笑道:“當初蘇靄筠這女子就是用飛劍傳書通知了貧道,李先生也是知道的,飛劍傳書與飛鴿傳書相差不多,就是速度更快一些,不過短短十余字的紙條而已,哪里來的什么子母符。”
李玄都疑問道:“那她就沒說該如何通知她?”
“說了。”南柯子道:“讓貧道去北芒縣尋找留守在那里的慈航宗弟子,然后慈航宗的弟子會以子母符通知于她。”
李玄都道:“那就只好先回北芒縣去見慈航宗的人,不過我一個人回去就行了,道長暫且留在此地,一來確保此地不會再生變故,二來順便去看看陳阿牛的村子,是否受到了煞氣的侵染。”
“李先生說得有理,這等大墓兇物出世,煞氣侵染方圓百里是常有之事,的確是該做些防備,能救一命是一命,功德無量。”南柯子點頭應下:“那貧道就先去周家村一行,聯絡慈航宗的事情就交給李先生了。”
議定之后,兩人分頭行事,南柯子帶著周阿牛去往周家村,而李玄都則是往北芒縣而去。
與此同時,一名年輕道人來到了那座避暑行宮的門前。
不同于除了武斗什么都精通的南柯子,這位年輕道人除了與人斗法的手段之外,其他都比不過南柯子,可僅此一項,便讓盤踞在行宮中的樹妖如臨大敵。
年輕道人看了眼地上殘留的劍痕,以及先前斗法的痕跡,抿起薄薄嘴唇,抬頭望向行宮時,雙眼之中好似有熊熊烈焰燃燒,焚天煮海。
不見年輕道人動用什么道法,僅僅是其自身所散發的濃郁陽氣,便讓周圍的鬼魅如遭日光普照,化作裊裊青煙,消散于世間。
本是行宮內一棵千年老桂的樹妖女子作為此地的半個主人,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晰感受到這名年輕道人的修為之深,竟是比那個用白刀的劍士還要高出許多,而且她還有一種不可言說的直覺,這名道人的身上肯定懷有異寶,最少也是上品法寶,若是她敢離開這座府邸老巢,沒了地利之憂,只怕不出一炷香的功夫,便要被這名道人給降妖除魔。
不過好在她還有這座行宮,占據地利之憂,只要她在這座避暑行宮之中,便等同強行拔升一個境界,這名道人也奈何不得她。
果不其然,道人注視片刻之后,并沒有進入行宮的意思,而是揮手祭出一只似小鐘又似燈罩的物事,瞬間九條火龍翻騰,將行宮外的整座鬼林悉數毀去。
躲在避暑行宮中的樹妖女子頓時欲哭無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