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蘇云姣胡思亂想的時候,就聽蘇云媗說道:“紫府,云媗有一不情之請相求。”
李玄都道:“靄筠請講。”
蘇云媗緩緩道:“明雍十一年,金帳汗國侵襲遼東黃龍府,殺我大魏百姓數千,擄掠俘虜數百人,皂閣宗隨之派人前往龍府收殮亡魂。明雍二十九年,金帳汗國又侵西北之涼州、秦州,三十年又侵涼州,殺軍民百姓數萬,皂閣宗又遣弟子收殮亡魂。除此之外,還有武德元年,武德八年,武德十年,金帳汗國數次南侵,死傷百姓以十萬計,皂閣宗由此而興,可憐百姓生前遭受戰禍,妻離子散身死,已是極苦,死后仍是不得安寧。紫府,你方才提過北邙山中的盜墓賊,說他們是發死人之財,可皂閣宗此舉,更甚于盜墓賊。我更要說的是,如今皂閣宗已經不滿足于現狀,他們甚至還想直接造就**。”
李玄都一怔,“他們敢這樣?”
蘇云媗輕聲道:“紫府是個心系天下之人,所以我才會有這個不情之請。”
“到底是什么事?”李玄都的臉色變得凝重。
蘇云媗道:“如今太陰尸即將出世,皂閣宗自是對太陰尸勢在必得,不過除了太陰尸之外,他們還要順勢在北芒縣的縣城內以人性命祭煉邪法,至于如何得知此事,還要歸功于紫府和顏玄機,你們曾在井子鎮和東山撞破了皂閣宗藏老人收集命犯天煞魂魄之事,再聯系到皂閣宗最近的許多異常舉動,其目的已經不言而喻,這也是我先前所說的變故。”
李玄都又問道:“那靄筠的意思是?”
蘇云媗道:“就算紫府沒有以子母符傳訊,我也要在三天后返回北芒縣著手準備應對此事,現在提前回來,卻是沒有必要再走第二趟了。就請紫府助我一臂之力,先將城內的皂閣宗布置除去。”
李玄都皺起眉頭道:“不是我長他人威風滅自己志氣,北芒縣距離北邙山不過咫尺之遙,皂閣宗的山門便在北邙山中,再加上一位太玄榜排名第四的藏老人,就算有靄筠和玄機兄兩人,恐怕也不是對手。”
蘇云媗輕嘆一聲:“紫府說的是正理,所以我已經以飛劍傳書聯絡如今正在龍門府地界的諸位同道,除了東華宗的南柯子前輩,還有一位金剛宗的大德和他的弟子們,也會前來助我們一臂之力。”
李玄都露出幾分驚訝之色,問道:“可是那位在太玄榜上排名第七,有‘金身羅漢’之稱的悟真大師?”
蘇云媗點頭道:“正是悟真大師,他恰巧帶著弟子在龍門府一帶化緣行善,收到我的傳書之后,已經決定趕來助我們一臂之力。”
李玄都緩緩說道:“我聽說過這位悟真大師,將的佛家的‘金剛之身’臻至極致后,已經證得‘金剛法身’,同時精研佛家典籍,佛法精深,德行高潔,被江湖中人盛贊為‘安忍不動如大地,靜慮深密如秘藏。’我早年時一直想要問劍于這位佛家大德,可惜一直緣鏘一面。若是悟真大師也來相助,那么此事便大有可為,就算對上藏老人,我們也有一戰之力。”
蘇云媗道:“正是如此,因為北芒縣距離北邙山極近,皂閣宗勢大,而地處中州的靜禪宗已經封山閉寺,無法馳援,其他宗門又遠在千里之外,所以我們正道中人才要聯起手來,如此才能有幾分勝算。所以也要麻煩紫府,去幫我說服陸夫人,請她不要置身事外,畢竟都是正道中人,聯手共抗邪道才是第一等的大事,至于其他的事情,都是次要的,對于先前的事情,云媗可以親自向陸夫人賠情道歉。”
李玄都想了想,回答道:“不瞞靄筠,我還是從你的口中得知那位夫人姓陸,先前不過是略有交情而已,至于她如何想或是如何做,我不好推測,更不好干涉,所以此事我只能說盡力而為。”
蘇云媗緩緩起身,朝著李玄都施了一禮:“不管如何,云媗都先行謝過紫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