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兒,慧玄師太已經萌生退意。
李玄都平靜道:“我勸師太一句,盡早離開齊州,回慈航宗閉門謝客,否則性命堪憂。”
這句話可謂是戳到了慧玄師太的心坎上,只是她的性子又不讓她不肯低頭,猶自嘴硬道:“怎么,四先生還要殺了老身不成?”
“自是不敢如此。”李玄都淡笑道:“只是最近齊州會有大事發生,師太是方外之人,還是不要牽扯其中為好。”
慧玄師太冷哼道:“四先生修煉‘太陰十三劍’已深,距離入魔也不過一步之遙,還望四先生好自為之。”
李玄都抱拳道:“劍道一途,李某自有分寸,就不勞師太費心了。”
就在此時,一直未曾開口說話的白九真道:“四先生能得江湖‘劍仙’二字的美譽,劍道心得自然不是我等可以媲美的,只是四先生可曾想過善泳者溺的道理?我等劍道不精,自然對于這等兇險之物敬而遠之,四先生卻如那善泳之人,明知水深危險,還要一試,故而溺亡之人往往便是四先生這種人了。”
這話說得刺耳,陸時貞雖然也頗為認可白九真的觀點,但此時兩人分屬對立,萬沒有幫著對手說話的道理,于是開口道:“劍道與水性豈可相提并論?就算有什么隱憂,也有老宗主,他老人家乃是天下劍道第一人,豈會被區區‘太陰十三劍’難住?就不勞幾位費心了。”
白九真還要說話,慧玄師太已然抬手制止,將手中的“大勢至”遞給白九真,然后道:“我們走。”
白九真接過“大勢至”,將其收入背后的劍鞘之中,不再多言,隨著慧玄師太轉身離去。
仿佛一群白蝶翩然離去。
李玄都站在原地,一直望著這群慈航宗女子徹底不見蹤影,這才收回視線。
這場斗劍,雖然沒有決出生死,但已經分出勝負,即使沒有看到最后的決戰,陸時興也被震撼得心神激蕩。
待到心情略微平復之后,陸時興上前一步,撩袍跪地道:“多謝四先生救命大恩,陸時興就算是粉身碎骨,也難報萬一。”
李玄都伸手扶起他,道:“同是一家之人,不說兩家之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