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兩名先天境的高手已然來到了林外,見到了那個一身普通富家公子裝扮的年輕人。
先天境與先天境不同,且不說“昆侖”和“玉虛”二境,就是手中有無寶物和所學是否上成之法也大有關系,當初胡良可以一刀分水使得兩艘戰船相撞,除了因為他本身的先天境就不同尋常以外,與他手中的“大宗師”也大有關聯。
這兩名先天境高手自然不能與胡良相比,更不能與李玄都相比。
其中一人少些思量算計,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同伴在悄無聲息之間,稍稍落后了自己半個身位,當先與李玄都交手,只是一個照面,甚至沒有看清李玄都是如何出手,只覺得胸口一痛,便向后倒地,直接被李玄都以“無極勁”震傷了心室,奄奄一息,眼看是不能活了。
另外一人大驚之下,想要再退,卻是為時已晚,只能硬著頭皮出劍如細雨梨花,每一劍都刺向李玄都的周身要害,來來回回,讓人眼花繚亂,瞬間便是幾十劍。只是可惜,劍尖每每距離李玄都體表還有寸許距離的時候,便被李玄都的護體氣機阻擋,不能再前進分毫,所以這幾十劍也是徒勞無功,然后被李玄都一記“劈空掌”的掌風掃中胸口,立時被震傷了肺腑,好在他早有防備,護住了心脈,性命無憂,不過也是大口咳血,極為駭人。
兩名先天境高手的瞬間敗亡,讓林中的青陽教騎軍頓時如臨大敵。
立時有騎士去給林中深處的唐文波報信,唐文波皺了皺眉頭,正要下令讓騎軍沖出這片藏身的樹林,李玄都已經先一步進入林中。
樹林茂密,是一處極佳的藏身之地,可此時也成了最大的限制。騎兵是沙場利器,其最大作用就在于結陣沖鋒,可林中樹木極多,縱然有間隙,也只能騎馬慢行穿梭,或是一騎疾行也勉強可以,絕不可能成建制地大規模沖鋒,同時眾多樹木也限制了弓弩的發揮,這讓近千精銳騎軍束手束腳,根本施展不開。
反觀李玄都,這里卻成了他最大的便利所在,樹林能攔得住騎軍,卻攔不住他。
只見李玄都如一尾游魚穿梭于林間,他所過之處,必然有人應聲落馬,非死即傷。
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便有十余人落馬。
雖然十余人對于近千人來說,不算什么,可讓李玄都如此殺下去,軍心也就散了。
唐文波身旁有一位精瘦的老人,留兩撇鼠須,穿得倒是出自江南制造局的袍子,只是長相磕磣,賊眉鼠眼,撐不起這身袍子的氣派,顯得袍子有些空空蕩蕩,愈發猥瑣。
老人捻起一縷胡須,道:“公子,這人是想憑借一己之人將我們堵在林中,好讓他慢慢蠶食,依我之見,不能與他多做糾纏,應當讓兄弟們不顧傷亡,先沖出林子再說,前后最多一刻鐘的工夫,這點時間,他一人之力又能殺得多少人?”
唐文波點了點頭,一揮手道:“沖。”
蟄伏于林中的大隊騎軍開始向外緩行。霎時間,李玄都變成了一塊面對潮水的礁石,雖然能屹立不動,卻攔不下所有的潮水。
只是李玄都對此也早有預料,伸手躲過一名騎士的長矛,曲臂舉起,然后向前一步重重踏出,然后將手中鐵矛丟擲出去。
只聽得刺破耳膜的“嗖”一聲響,鐵矛劃破長空,矛尖所至,蕩漾起層層氣機漣漪,瞬間穿透幾棵大樹,直指衣甲坐騎極為鮮明的唐文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