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都微微一笑,沒有辯駁什么,只是拉開秦素按住自己的手,指著自己看中的玉鐲,道:“老板,我要瞧瞧這對玉鐲子。”
所有的玉器都是被放在敞開的錦盒中,而這些錦盒又一個個排列在貨架上。
老板是個須發潔白的老人,身上有功夫,而且修為不俗,不然也護不住這樣一份家當,他順著李玄都所指方向望去,目光落在一方錦盒上:“公子好眼力,這塊料是從海外婆娑州運來的,雖然顏色只是普通,但是好處是沒有雜質。玉工是江南那邊的手筆,如今婆娑州那邊的玉料是一年比一年少,許多老坑都快被采空了,所以這對鐲子也確實難得。”
李玄都點了點頭,并未多說什么。
老人又道:“常言道:‘黃金有價玉無價。’黃金是后天煉出來的,可玉石卻是天生的,每一塊玉石,無論好壞,紋路色澤全然不同。一旦碎了,就再也沒有了,即使你走遍天下,也找不回一塊一模一樣的來。所以說,有些時候,買玉就是看一個眼緣,看中了便買下來,如果這次錯過了,以后想要在碰著,可就難了。”
說話間,老人將那只錦盒取下,放在李玄都的面前。
李玄都伸手將玉鐲從盒子拿出來,對著光線略微翻轉,說來也怪,在光線的照射下,鐲子中的一抹碧綠宛若活過來一般,絲絲縷縷的翠綠向四周蔓延開來,像是一彎雨后的春水,隨時都會滿溢出來。
老人道:“玉養人,人養玉,年頭再久的玉,沒有被人溫養過,仍算是新玉。”
李玄都將鐲子遞給秦素:“戴上試試。”
秦素接過鐲子,小心翼翼地戴到腕上,玉白與她的肌膚幾乎渾然一體,絲毫看不出痕跡,而其中的一抹綠意又襯得皓腕凝霜。
李玄都忍不住贊道:“相得益彰。”
老人撫須笑道:“公子買這鐲子可是定情之用?”
秦素臉上一紅,便要脫下玉鐲,不過被李玄都伸手按住,柔聲道:“把另外一只鐲子也戴上。”
秦素雖然羞澀,但還是依言又將另外一只鐲子戴在另一只手腕上。
老人微笑道:“這對鐲子原價是四十個太平錢,太平錢又名赤金錢,乃是真金制成。若是公子要買,老朽只收三十九個太平錢,余下的一枚赤金錢,權當是老朽的一份心意,祝福兩位。正所謂金玉良緣,還望兩位能百年好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