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飛卿打了個稽首:“貧道顏飛卿有禮,還未請教尊駕名號。”
女子微微一笑:“我叫李非煙,鎮魔臺上之人。”
顏飛卿立時想起眼前之人的身份,問道:“不知李前輩此番前來……”
“我能離開鎮魔臺,自然是張靜修的意思,否則也沒人能將我放出來。”李非煙直言道:“至于我為什么來這里,也是張靜修的授意,他讓我幫你們解決一些麻煩。”
李非煙能從這道陰陽門中出現,只可能是張靜修親自出手的緣故,顏飛卿自是沒有不信道理,道:“那便有勞李前輩了。”
李非煙沒有急著動手,而是伸出手來:“在這之前,我還要向你借一件物事。”
顏飛卿疑問道:“何物?”
李非煙道:“青云。”
顏飛卿也是果決之人,略微思量之后,便點頭同意。
然后他手掐劍訣,只見從他腰間所懸掛的“乾坤袋”中激射出一道清光,直沖云霄。一瞬之間,風起云涌,整個天幕被映染得青瑩瑩一片。
李非煙道了一聲:“爽快。”縱身躍起,接住這道清光,在她手中化作一把通體青色的古拙長劍,然后整個人化作一道劍光急掠而去。
整個漩女山都看到了這道青色劍光,雖說先前冷夫人等人也是飛掠而來,可無一人像這道劍光這般囂張。
不僅囂張,而且跋扈,飛揚跋扈,沒有一絲一毫的掩飾。
留守海上的牝女宗弟子也看到了這道劍光,為首之人乃是冷夫人的心腹,深知這橫空出世的劍光必然是敵非友,剛好此時火炮的炮管也已經冷卻完畢,于是立即下令,以船上火炮齊齊射擊這道劍光,且不論能否命中,能夠阻攔一二也是好的。
剎那之間,裹著熊熊烈火的彈丸從炮管中激射而出,直奔劍光而去。
以當世火炮技術而言,想要命中高速移動的劍光,只能指望瞎貓碰上死耗子,可是那道劍光卻忽然一個停頓,像是專門等著她們射擊一般,任由火炮彈丸臨身,然后劍氣迸射,不但將呼嘯而來的火炮彈丸悉數擊成粉碎,而且那人還隨手甩出一道劍氣,浩然凌空,直接將一艘牝女宗大船擊穿,使其緩緩沉入海中。
做完這些之后,劍光急掠而去,就這么劃破長空,一閃而逝。
此時玉牢之前,李玄都的活動范圍已經越來越小,隨著魏臻落子越來越多,哪怕李玄都紋絲不動,不牽動棋子的氣機反撲,但只要身在這處棋盤之上,便無時無刻不受到棋盤的壓制,但即便如此,李玄都仍是沒有放棄,他在方寸之地不斷移動,依次留下一連串未曾消散的殘影,每一個殘影都是一式劍招,連接起來便是一副極為高明的劍譜,可惜此時除了魏臻之外,無人得見,然后很快便在棋盤的氣機鎮壓之下,消散無形。
魏臻抬起手臂,雙指并攏,做捻子落盤狀。
一枚呈現出陰陽雙魚圖案的棋子當頭落下,所落的位置正好是李玄都的立足之地,經過一番圍追堵截之后,李玄都的挪移空間已經極少,只能硬抗這枚棋子,然后他整個人往下一墜,雙腳陷入地面。
魏臻繼續做了一個食指下摁的動作。
李玄都身形再度下沉。
就在這時候,一道粗如巨柱的浩大劍氣從天而降。
不但直接擊碎了這枚陰陽棋子,而且使得整個棋盤轟然震動,一顆顆落地生根的棋子出現了不同程度的震蕩。
就像有人一巴掌拍在棋盤上,使得棋盤上的棋子彈跳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