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純孝定了定心神,說道:“鐘二哥,你這話,我聽不大明白。”
鐘梧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譏諷笑容:“你問我為何會出現在這里,我也不妨告訴你,是莞爾那丫頭告訴我的,你可是明白了?”
趙純孝臉色劇變,趕忙說道:“鐘二哥,你是知道的,我與上官莞素來不和,早有宿怨,她說的話,如何能信?”
鐘梧臉上的冷笑更甚,緩緩說道:“事到如今,再來解釋,可就沒什么意思了,是個男人的,痛痛快快承認了,放心,我也不會打死你,只會把你打一個半死,然后帶著你到地師的面前,好好論道論道,天刑、地刑、風刑、火刑、水刑,任你選就是。”
趙純孝怒道:“鐘二哥,我敬你是前輩,可你也不能信口雌黃,憑空污人清白!”
鐘梧并不說話,只是向前踏出一步,這意思已經十分明顯,能動手,就少說話。
就在這時,一直沒有說話的羅青青終于開口道:“夫君……”
她不說話還好,她剛一開口,鐘梧已是勃然大怒:“閉嘴,賤貨!”
羅青青自恃有姐姐護著自己,也不是十分害怕,故作傷心道:“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我做了多年夫妻,難道你寧肯相信上官莞的話語,也不肯相信我嗎?”
鐘梧嘿然道:“賤人,事到如今,你還要狡辯嘴硬,你是個什么貨色,我早就心知肚明,平日里吃幾個書生也就罷了,我也不跟幾個死人計較,可你怎么敢與宗內之人有什么牽扯?你將我置于何地?讓我如何去面對其他明官?你還有臉說什么夫妻,有你這樣的妻子,可真是我鐘某人八輩子修來的福氣。”
聽到這番話,不知怎的,李玄都就想起了那位三嫂谷玉笙了,也不知三哥有沒有這樣的“福氣”,雖然他們兩人鬧到了兄弟鬩墻的地步,但念及小時候兄弟相親的溫馨場景,李玄都還是希望自家不要鬧出這樣的事情才好。
羅青青想要辯解,在鐘梧的目光逼視之下,卻什么也沒說出來,把已經到了嘴邊的話語又給咽了回去。
鐘梧身為江湖中的大人物,自有一番氣度格局,對于他來說,羅青青只是他用來交好羅夫人的手段而已,談不上什么夫妻之情,自然也動不了他的格局,更不會讓他心生漣漪。畢竟對于升斗小民來說,娶了一個漂亮老婆便是此生最高的成就,可是對于鐘梧來說,沒有羅青青,也有李青青、趙青青,所以鐘梧并不是因為羅青青四處勾搭男人而惱怒,對于羅青青的所作所為,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如果真有一天,羅青青看上了哪個年輕書生,想要與這個書生遠走高飛,那么鐘梧也不介意寫下一紙休書,成全了他們就是。
真正讓鐘梧感到惱怒的是,羅青青不知道進退,不懂分寸,竟然敢與同屬陰陽宗的趙純孝私下茍合,這也就罷了,還把這件事情鬧得滿城風雨,上官莞等人都已經知曉。如此一來,不但讓鐘梧折損了顏面,而且也斷了鐘梧的其余退路,就算他想要裝聾作啞也是不可能了,只能做出一個姿態。鬧到如此地步,他想要通過羅青青交好羅夫人的圖謀完全落空不說,還讓自己被潑了一身臟水,里外不討好,焉能不怒?
此時鐘梧已經沒有耐心再與兩人繼續耗下去,對趙純孝說道:“老十,你記住,這都是你自找的。”
話音未落,鐘梧邁步朝趙純孝走去,看似慢行,卻眨眼便至趙純孝的面前。
面對在十殿明官中排名第二的鐘梧,趙純孝根本沒有反抗之力。
鐘梧單手握住趙純孝的脖子,催動氣機。
趙純孝直接七竅流血。
羅青青臉色蒼白,不敢多言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