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繡裳大為驚訝,此時她已經全力催發手中紙劍,摧金斷玉只是等閑,穿山裂石也不是不能,而地師又不是以體魄見長,如何會未有寸功?一瞬間她便明白過來,關鍵在于徐無鬼身上的這件黑袍,于是白繡裳立刻改變方向,以手中紙劍刺向徐無鬼沒有防護的面門。
徐無鬼早有預料,只是微微低頭,再抬起頭時,臉上多了一個青面獠牙的青銅面具,這個面具甚至不曾留有口鼻眼睛的位置,渾然一體,任由紙劍刺中,不傷分毫。而到了地師這般境界,視物也未必要靠眼睛,是否開孔也無關緊要了。
此物本是古時巫教之物,巫教巫祝佩戴此物行祭祀之事,后來巫教覆滅,此物幾經輾轉之后,落入徐無鬼的手中。徐無鬼本是用此物來研究巫教的種種巫術,后來卻發現此物不知是以何種材料制成,異常堅固,便隨身攜帶,用作防身。
白繡裳見再次無功,身形倏忽而動,又轉至徐無鬼的身后,還未等她出劍,徐無鬼的腦后青絲已經是自行而動,正是“太陰十三劍”中的“青墨三千甲”。
一番激斗下來,白繡裳竟是沒能傷到徐無鬼分毫。
就在此時,張不驚來到徐無鬼身后,一掌拍向徐無鬼的后心,鋪天蓋地的掌勁猶如海嘯山涌,充斥四方,彌蓋八極,空中隱隱出現無數紫色雷霆,一時四周天地元氣全被掌力吸扯帶動。
徐無鬼任由張不驚一掌拍在自己的后心位置,巋然不動。
張不驚的臉色先是一紅,驟然雪白,他這一掌已是用出了全力,卻發現自己的氣機正源源不斷地被吸入徐無鬼體內,如泥牛入海,無影無蹤。
張不驚駭然道:“‘蝕日**’?”
‘蝕日**’與“吞月**”并列齊名,“吞月**”是氣機逆運,使自身成為負極,以負極吸引正極之道,同樣可以吸納他人氣機為己用。‘蝕日**’則是將自身三大丹田化作‘空洞’,如不漏海眼、無底深洞,可將他人氣機化作己用。
“吞月**”雖然神奇,號稱海納百川,以自身為海,以旁人為川,以負極吸引正極,但如果修煉“吞月**”之人的修為不如對手,還要以強行汲取,那么便是正極吸引負極,立時如海水倒灌江湖,自身修為灌注到對方的體內,得不償失,兇險莫甚。“蝕日**”卻是不將氣機存于丹田氣海,而是存于經脈之中,雖然無“吞月**”之隱患,但卻有異種氣機之難題,若是體內吸入過多異種氣機,不能使氣機融合為一,便有氣機反噬之險。還有就是,“蝕日**”的吸力不如“吞月**”遠甚,非要身體相觸不可,當年玉虛斗劍,無道宗宗主宋政對上李道虛,近不得李道虛身前三尺,“蝕日**”便全然無功,最終被李道虛三劍所敗。
此時張不驚一掌拍中徐無鬼,正中徐無鬼下懷,運轉“蝕日**”,不但使張不驚動彈不得,而且還不斷汲取張不驚的氣機化為己用。
徐無鬼淡然笑道:“張靜修,這掌心藏驚雷的‘掌心雷’手段,還是換成你本尊親自來用才像話。”
正在與另外一個徐無鬼化身激斗的稚童張靜修閉口不言,反倒是張不驚大聲喝罵道:“徐無鬼,你個老王八,幾時學了宋政的‘蝕日**’?莫不是宋政已經遭了你的毒手?是不是你在江湖上放出流言,說宋政被我們正一宗鎮壓在鎮魔井中,以此混淆視聽?有膽量的,放開老子,讓老子與你大戰三百回合。”
徐無鬼并不答話,只是加速運轉“蝕日**”,要將張不驚的氣機悉數吸入自己體內,至于“蝕日**”的異種氣機弊端,對于身懷“太易法訣”的徐無鬼而言,算不上什么太大問題。
忽然,一陣佛音禪唱傳來,有六字真言,又有隱隱的女子歌聲,清脆悅耳,使人殺意消散,戾氣頓消,要放棄一切抵抗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