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三明官王仲甫。
張海石渾然不懼,道:“當初在吳州上清縣,王道兄曾與白宗主斗過一場,今日我張某人再來領教王道兄的絕學。”
說罷,張海石整個人拔地而起,仿佛一道貫日長虹,照亮天幕,直奔“幽冥九陰尊”而去。
張海石的手中佩劍名為“竹中劍”,劍身略顯細長,可劍勢卻是浩大無匹,如滾滾海潮,大浪拍岸,卷起千層雪。
當年詩圣作名篇《朝獻太清宮賦》,其中有一句:“地軸傾而融曳,洞宮儼以嶷岌;九天之云下垂,四海之水皆立。鳳鳥威遲而不去,鯨魚屈矯以相吸;掃太始之含靈,卷殊形而可挹。”此劍便有如此神韻,隨著張海石一劍升空,劍氣滾滾似是四海之水皆立,如海嘯漫卷如巍巍城墻數十丈。
“幽冥九陰尊”周圍的陰氣被張海石一劍掃孔,張海石直沖而入,手中長劍以實擊虛,如刺入血肉之中,發出“嗤嗤”聲響,然后張海石身形扭轉,劍隨身行,在“幽冥九陰尊”的身上生生劃了一個弧形。
剎那間,“幽冥九陰尊”身上的眼睛紛紛閉合,傷口中有大團大團的穢氣、陰氣、煞氣涌出。
張海石身形倒掠后撤,此時三十六位清微宗弟子已經結成“北斗三十六天罡劍陣”,除此之外,妙真宗的弟子和神霄宗的弟子也分別結成“紫薇南斗陣”和“真武北斗陣”。三大陣法已成,分列天地人三才陣是,護住陰氣侵襲。東華宗的弟子則是開始有條不紊地救治受傷之人。
張海石落在陣中,開始短暫的閉目調息,顯然方才的一劍損耗頗大,便是有無量境的玄妙,也要片刻喘息,畢竟將天地元氣化作自身氣機也是需要時間,而且此地自成一方天地,能化為己用的天地元氣微乎其微,更多還是彌漫陰氣,更是不能利用。
此時籠罩在“幽冥九陰尊”周圍的陰氣逐漸散去,可見“幽冥九陰尊”身上被撕裂出一道長達三丈的巨大傷口,正在緩緩愈合,可見張海石的一劍之威。便是王仲甫也面露凝重之色,對于張海石十分忌憚。雖然張海石和白繡裳同為天人造化境,同樣是劍道大宗師,但是兩者還是有區別的。白繡裳的劍道攻守兼備,圓融如意,以而張海石更注重攻伐,不好說這兩種劍道誰高誰下,可是在當下這時,張海石依托眾多弟子結成的陣法而守,根本不必顧忌防守的問題,只需要傾力出劍就行,卻是比在上清縣時只有一人的白繡裳更為棘手。
“幽冥九陰尊”乃是以陰氣煉制而成,并無實體,可是張海石的以實擊虛已經到了極致,又有三大真人和眾多弟子助陣,就算“幽冥九陰尊”在鬼國之中臻至圓滿,也不敢說能夠必勝,想要徹底除去張海石一行人,還要藏老人的“萬尸大力尊”一同出手才行。
便在這時,張海石已經調息完畢,再次舉起手中的“竹中劍”指向“幽冥九陰尊”。
事到如今,王仲甫也不能不全力出手了,手中出現一柄墨色玉尺,然后全力擲出,擊向了正道中人的三大陣法。王仲甫位列十殿明官的第三位,尚且在李世興之上,境界修為自然強橫無比,玉尺若一條長龍,翻飛出擊,與陣法一觸,即刻發出一聲轟鳴,震蕩出一圈肉眼可見的氣機漣漪,勾勒出陣法的籠罩范圍,雖然玉尺被彈回,但許多弟子也是臉色微微一白,讓“幽冥九陰尊”趁此時機,又傷了十數人。
張海石對此視而不見,深吸一口氣之后,再次沖天而起,一劍穿透了“幽冥九陰尊”的心口位置。
只見得“幽冥九陰尊”的胸口上出現了一個不見其底的大洞,如黑幽幽的井口,隱隱透出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