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素推門而入,房中除了坐在書案后的秦清之外,還有秦道遠、胡良、景修三人。見秦素進來,三人知道父女二人定是有話要說,都是起身準備離去。
秦清道:“二弟、師弟、天良,家里和宗內就交給你們三人了,我不在的這段時間,若是有什么事情,可以找素素商議。”
三人都應諾一聲。心中明白,雖然有“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的說法,但秦清顯然不這樣想,還是要讓女兒逐步接手秦家的大小事務。不過這也在情理之中,兩家聯姻,相較于李家的分量,秦清倒是更看重李玄都。日后天下大勢有變,這些姻親故舊盟友,還是要合兵一處,自然不能強分彼此。
唯有秦素一頭霧水,不曉得要與自己商議什么。
三人看著秦素這副模樣,也不拘束,胡良笑道:“師妹,你如今也是一宗之主,自然要有一宗之主的擔當,日后只怕不能像以前那么清閑。”
景修點頭道:“天良說的是,侄女也該為父分憂了。”
秦道遠沒有說話,只是沖秦素笑了笑,不過也是這個意思。
秦素只得壓下心頭疑惑,輕聲應下。
三人離去之后,書房內只剩下父女兩人。秦素開口問道:“父親,你要開始閉關了嗎?”
秦清看了女兒一眼,點了點頭:“為父這次回來,就是安排好家里和宗內事宜。”
秦素心中一緊,想到當年“魔刀”宋政為了躋身長生境,不惜在玉虛斗劍上主動邀戰老劍神李道虛,如今父親也要準備晉升長生境,自是讓她心生憂慮。
秦清看出女兒心中擔憂,擺了擺手:“不必擔心。當年宋政走的是以戰養戰的路數,又急于求成,這才去行險挑戰李道虛。為父卻是不同,這些年來勤勤懇懇,不敢有半步差池,也算是厚積薄發。真要算起來,澹臺云不過不惑之年就躋身長生境,為父如今已是知天命之年,就算比不得澹臺云,也應望其項背才是。”
秦素聽得父親如此說,憂心稍緩,不過還是說道:“父親何必與別人比,就算再等幾年也是無妨。”
秦清玩笑道:“再等幾年,只怕為父這個做岳父的就要被女婿壓過一頭去,哪里還能擺一擺岳父的架子。”
秦素臉色微紅,聽到父親夸獎心上人,心中高興,不過嘴上卻是口是心非地謙虛一番:“什么女婿……再者說了,他哪里能與父親相比,他如今不過才是天人無量境的修為,這些年來與人爭斗無算,身上又有暗傷,想要躋身無量境都不知道何年何月。”
知女莫若父,秦清哪里不知道女兒的心思,不由心中感嘆一句女生外向,這倒是把老父當作外人客套了,誰是“內人”不言而喻,不過秦清也不點破,免得女兒惱羞成怒,說道:“不過才是天人無量境?這話卻是虧心,當年我在紫府這個年紀,剛剛邁過天人境的門檻而已,你白姨也只是你如今這般境界修為,倒是大先生,能與紫府相提并論。”
聽到“白姨”二字,秦素臉上的笑容微微一僵,然后轉開話題:“父親剛才都交代了什么?竟是還要師兄他們與女兒商議。”
秦素見女兒這般反應,雖然臉色不對,但要比過去好上許多,心中松了一口氣,心知冰凍一尺非一日之寒,當徐徐圖之,便順著女兒的話說道:“家里的事情都是由你二叔和秦伯做主,不過你也大了,可以適當參與些家事,這世家女子嫁人之后,多半要幫著丈夫管家,若是宗子宗婦,更是辛勞,半點不懂可是不行。”
秦素有些羞澀,心中也是思量。
這番話卻是與李非煙的話語不謀而合,讓秦素懷疑父親是不是與姑姑達成了什么約定。
秦清又道:“至于補天宗那邊,景修這個北辰堂堂主就不必說了,他是我多年的臂膀心腹。天樞堂的冷堂主老了,無心俗務,想要覓地潛修,我已經應允,然后我打算將景修升為天樞堂的堂主,總理宗內大小事宜。至于北辰堂堂主的人選,我打算交由天良來做。”
秦素一驚:“胡師兄要重回補天宗?”
秦清點了點頭:“外面逍遙,卻也要葉落歸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