壯漢卻是沒有半點懼色,大笑道:“聽說你與哈勒楞打了個平手,果然厲害。”
然后他轉頭望向那名黑瘦女子:“雨娘,我一個人殺不了這個中原人,如果殺不了這個中原人,你也殺不掉月離別,那我們兩個聯手怎么樣?這樣你能完成差事,我也能完成差事。”
雨娘皺起眉頭:“藥木忽汗曾經吩咐過,要留下中原使者的性命,只要給他一點小小的教訓,讓他知道誰才是王庭的主人。”
壯漢說道:“我們先把這個中原人的四肢打斷,殺了月離別,然后我們兩個再打一架,如果我贏了,那就殺了這個中原人,如果你贏了,那就留下中原人的性命,怎么樣?”
雨娘皺著眉頭想了想,最終還是點了點頭。李玄都看這二人對話完全不避讓自己,顯然是勝券在握,不由嘆了口氣:“你們就這般瞧不上我?”
壯漢有了雨娘援手,有了底氣,想著李玄都大步前行,說道:“中原人,記住我的名字,阿勒津。”
話音落下,阿勒津腳下蹬地,腳下以石頭鋪就的地面砰然隨行,魁梧壯碩的身形瞬間來到李玄都的面前,拳頭更是帶出一陣刺耳的呼嘯風聲。
李玄都站在原地不動,對于阿勒津的一拳無動于衷,而是望向緩緩而行的雨娘。
對于李玄都的輕視,阿勒津勃然大怒,不再保留實力,一拳驟然加速,砸向李玄都頭顱。
李玄都不去躲避,只是伸出一手,五指伸張,輕描淡寫地接下了這一拳。
此時的李玄都與哈勒楞交手時截然不同。
一拳石沉大海,阿勒津臉色驟變,心知不妙,便要撤回拳頭,卻發現李玄都的五指比起大雪山行宮的巖石還要堅固,竟是讓他動彈不得。無奈之下,他只能全力運轉體內氣機,本就極為粗壯的手臂又膨脹一杯,隨之生出磅礴巨力,強行抽手。
李玄都直接松開五指,阿勒津收力不及,向后踉蹌退去,險些坐倒在地,出了大丑。
阿勒津剛剛站穩身形,李玄都已經來到他面前,手中還拿著一塊茶磚,狠狠砸在他的額頭上。
茶磚并不堅硬,砸在阿勒津頭上不痛不癢,不過被李玄都灌注氣機之后,卻堪比金剛,一磚下去,有青皮斗毆的風采,阿勒津的腦袋立時鮮血四濺。
就在此時,雨娘身形已經消失不見,不過不是對李玄都出手,而是直奔月離別。從頭至尾,她就沒有忘記過自己的真正使命。
不過李玄都早有預料,取出竹籃中剩下的銀簪,隨手擲出。
簪子仿佛是一條銀色小蛇盤起身軀蓄力之后激射而出,幾次跳躍輾轉,速度極快,詭異難防。
修為不俗的雨娘在這一刻終于顯得有些狼狽,雖然她已經提前有所察覺,但還是被這道凌厲銀芒在咽喉間留下一條細細紅線。
雨娘只得暫時放棄月離別,向后退去。
銀芒飛回主人身畔,仿佛是邀功一般盤旋數周之后才緩緩懸停,就是一支普普通通的銀簪而已。
銀簪雖然普通,但被李玄都以上乘御劍手法擲出之后就不普通了,堪比飛劍。
到了李玄都如今境界,御劍已經不必拘泥于材質,當真是萬物皆可為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