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都道:“這次有勞閣臣了。”
“閣臣”是寧憶的表字,倒是能看出家族長輩對他的期望,只可惜造化弄人,陰差陽錯之下,寧憶沒能登閣拜相,反倒成了一個江湖人。
寧憶微微一笑,表示不必在意。
就在這時,石無月伸出手拉了拉李玄都的衣袖,瞪大了眼睛道:“你就只謝寧憶,不謝謝我?”
李玄都無奈一笑,“當然要感謝石前輩,若不是石前輩,李玄都安有命在。”
石無月心滿意足道:“這還差不多,從今以后,我就是你的救命恩人,該怎么對待救命恩人,你可要心里有數。另外,我是一路抱著你回來的,都說男女授受不親,你可是占了我的便宜,小心我去告訴東家。”
李玄都對于這句話直接略過,問道:“我睡了多久?這里是什么地方?”
寧憶回答道:“你昏迷的時間不長,只有大半天左右,這里還是王庭的外圍,魚龍混雜,便于藏身。”
李玄都皺起眉頭,“如果伊里汗調動大隊人馬搜查此地,只怕也藏不了多久,不過就當下情形來看,伊里汗受傷,只怕會加快王庭的變化,如今伊里汗是否還有精力來尋找我們也是一個問題。”
寧憶問道:“紫府打算如何做?”
李玄都說道:“在這個時候,去見小閼氏是最好的選擇。如今在王庭中能對抗伊里汗和大閼氏的,除了老汗之外,就是小閼氏了。”
寧憶早已通過太平客棧內部的幾次小會,大體知道了如今王庭內部的情況,說道:“那些王庭女侍來歷古怪,不似王庭中人,倒像是中原這邊的手段,由此看來,小閼氏背后極有可能還藏著什么人。”
李玄都立刻聽明白了寧憶的話外之音,眉頭微皺,“閣臣的意思是,宋政?”
寧憶點頭道:“不排除這個可能,我實在想不出誰能幫小閼氏訓練出如此多的王庭女侍。就算小閼氏受老汗寵愛,有權勢和足夠的人力物力,可關鍵的還是傳法之人。”
李玄都略微沉吟,說道:“閣臣所言不是沒有道理,只是小閼氏的王庭女侍并非藏在暗中,這些年來在王庭中差不多是人盡皆知的事情,老汗和國師自然也是知情的,如果宋政是藏在小閼氏身后之人,老汗豈會坐視不理?”
便在這時,一直沒有說話的石無月來了興趣:“聽你們話中意思,宋政這家伙又在王庭勾勾搭搭?”
李玄都沒有回答她的話,說道:“總之,先去見小閼氏。”
石無月提醒道:“宋政可是最喜歡過河拆橋。”
李玄都說道:“如今諸事不明,還是先走到河邊再說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