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都一怔,只得點頭承認道:“禪師所言有理,若是沒有大天師,僅憑晚輩一人,也不能在此地與禪師同席而坐。”
虎禪師微微一笑,“清平先生言重了。”
李玄都問道:“禪師說了這么多,難道不怕另外六位隱士怪罪禪師嗎?”
虎禪師搖頭笑道:“我只是說了七個名字而已,天下之大,就連我也不知道他們六人如今身在何處,就算先生遇到了,僅憑一個名字,也未必認得出他們。退一步來說,就算我不說,先生也會從張天師的口中知道我們七人存在。那么說與不說,有什么差別嗎?”
李玄都點了點頭,承認虎禪師此言有理。而虎禪師的言外之意也很清楚,他言盡于此,其他的事情,他是不會多說半句的。
李玄都也沒有不識趣地深問下去,只好說道:“多謝禪師答疑解惑。”
虎禪師端起茶杯,將杯中的殘茶飲盡,輕聲說道:“茶涼了。”
李玄都愣了一下,隨即轉頭望向大天師張靜修。
張靜修緩緩起身,說道:“叨擾禪師,告辭。”
李玄都也隨之起身,行了一禮,“告辭。”
此時的虎禪師終于沒有了名士做派,像一個真正的僧人,起身雙手合十,“恕不遠送。”
李玄都和張靜修離開了此地,又進入到碑林之中,走出很遠之后,李玄都才問道:“大天師,你早就知道這些事情嗎?”
張靜修回答道:“知道一些,比如武宗皇帝落水之事,世宗皇帝遭遇宮變之事。”
李玄都輕輕嘆息一聲,“沒想到那位心學圣人在離世之前還專門留下了七人,當真棘手。”
張靜修看了他一眼,“這七人萬不可小覷半分,紫府切記。”
李玄都重重點頭,又道:“虎禪師說武宗落水是金蟾叟的手筆,而世宗遭遇宮變則是赤羊翁的手筆,辟帥被擒是白鹿先生順手為之,最近青鶴居士剛剛來過大報恩寺,那么金陵府中的變故應是因他而起,那么我大師兄司徒玄策被人襲殺,又會是誰的手筆?”
張靜修道:“可能出手一人不止一人,也有可能是未被虎禪師提及的龍老人、紫燕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