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三娘恍然道:“久聞皇甫宗主的大名,只是一直無緣得見,沒想到今日會在這里相見。”
李玄都不欲暴露身份,只是微微點頭示意。
皇甫毓秀的經歷,比不得李玄都那般大起大落,成為澹臺云的弟子之后,澹臺云只讓他專注修煉,并不讓他在外人面前露面,別說是正道中人,就是無道宗之人也少有知曉,故而皇甫毓秀始終未曾登上過黑白譜和少玄榜。直到西京之變,皇甫毓秀才開始嶄露頭角,擊敗了道種宗的宗主,在澹臺云的支持下,成為道種宗的宗主。
西京之變到如今,不過才一年的光景,皇甫毓秀固然名聲在外,真正見過他的人還是少數,如今皇甫毓秀還在草原未歸,又有宮官的掩護圓場,所以李玄都大可隨便冒用皇甫毓秀的身份而不怕被人識破。
宮官道:“盧姐姐你還沒告訴我,你在這兒開酒肆做什么?總不會是真為了賺錢吧?”
被宮官一打岔,盧三娘不再關注李玄都的身份,苦笑一聲,“左右不過是混日子罷了,如今江湖紛爭加劇,若大江湖竟無一尺凈土,一不小心就要被殃及池魚,所以我干脆來到這西北邊陲,好歹是遠離了那些江湖紛爭,不是隱居勝似隱居。”
宮官點了點頭,沒有繼續深問下去,轉而問道:“最近西域有什么動靜沒有?”
盧三娘道:“若說動靜,自然就是昆侖了,傳說玄都紫府現世,引得好些人一窩蜂地往西域跑,都想碰一碰運氣,萬一得了道祖傳承,不說立地飛升,也能稱雄一方。可他們也不想一想,那么多高人窺伺,哪里就輪得到他們,只怕還沒看到玄都紫府的大門,就已經死在半路。還有就是玉虛斗劍了,這是江湖上的大事,剛好與玄都紫府重新現世撞在了一塊,又引來好些真正的高手,這些人都是各大宗門中的高手,意圖不明,我也不敢深究,只怕引火燒身。”
盧三娘有些后知后覺道:“皇甫宗主和宮姑娘也是因為此事而來?”
宮官微笑道:“師命在身,不好多言,還請盧姐姐見諒。”
“理會得,理會得。”盧三娘連連點頭道。
如今江湖居士波譎云詭,盧三娘也是老江湖了,如何不知,別說宮官不愿意說,就是愿意說,她還不愿意聽呢。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少越好。
宮官望向李玄都,“師兄,我們歇息吧?”
宮官故意拖長了“歇息”二字的間隔,分明是在調戲李玄都,這讓李玄都想起了自己被澹臺云無緣無故打了兩次的經歷,由此看來,宮官這種惡劣性格的形成,絕對有澹臺云言傳身教的原因,只是宮官沒有澹臺云的強悍武力,只能換成另外一種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