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都道:“按照你的說法,我本就是以寡敵眾,若是再把你放了,豈不是自尋死路?”
上官莞道:“你可以不去除我的禁制,如此一來,我暫時無法恢復修為,便無法威脅到你。”
李玄都想了想,道:“這個條件在我可以接受的范圍之內。”
上官莞問道:“你答應了?”
李玄都點了點頭。
上官莞又問道:“何時動身?”
李玄都說道:“不急。”
如今李玄都喜歡雙管齊下,然后相互印證,他既然與蕭翰達成了聯盟,不妨先借助蕭翰的人力搜尋一番,實在找不到,再讓上官莞帶路。再有一點,雖然上官莞的態度有些蹊蹺,但她說的沒錯,僅憑李玄都一人,是無法對付如此多陰陽宗高手的,除非他可以躋身長生境界,李玄都不愿意貿然冒險,最好是聯手無道宗共同對付陰陽宗,所以在此之前,他還要做些準備。
李玄都剛剛想到了無道宗,宮官便走進了這座密室,問道:“兩位談完了嗎?”
李玄都道:“已經談完了,我想見一見你們的人。”
宮官想了想,說道:“可以,我現在就聯絡他們。”
李玄都道:“一定要密。”
“這是自然,你放心。”宮官應了一聲,取出一只紙鶴,紙鶴輕輕扇動翅膀,然后沒入墻壁,消失不見。
做完這些之后,宮官對李玄都做了一個出去的手勢。
上官莞低下眼眸,“我就待在這兒,你決定去地下城的時候,再來見我就是。”
李玄都沉吟了一下,“好吧,我們出去。”
他和宮官離開了這間有些狹窄的密室,來到兩座樓閣之間的橋梁上,宮官忽然問道:“紫府,你說‘希望’是什么?”
“希望?”李玄都一怔,然后認真思考了片刻,回答道:“如果用一種可以看得見的物事來形容,我覺得希望是孩子的眼神。人心多變,長大成人之后,心思復雜如污濁之水,遠不如小時候的心性純良,所以說赤子心性最是難得。我在江湖這個泥潭里摸爬滾打多年,注定是個滿身泥濘之人,我在這個泥潭中見識過許多同樣泥濘之人,可每當我看到這些心地單純的孩子時,卻又能感受到這個世道并非只有污濁泥濘。對于我來說,背負的血仇,殺人的刀劍,都不算什么。見慣了死人之后,再看到那些孩子的清澈眼神,覺得這才是人世間的美好。”
宮官輕聲道:“孩子們眼中的希望是什么形狀?”
李玄都無法回答這個問題,反問道:“大人物眼中的**又是什么形狀?是否假大義之名,飽一己之私欲?”
宮官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