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合蔑不由暗嘆自己太過大意,能從薩滿教手中奪走長生石之人,豈是尋常之輩,自己今天只怕是要栽在這里了。
便在這時,勒合蔑發現周圍的層層漣漪開始逐漸消散不見,那種更高層次的天人合一狀態也如潮水般退去,讓他重新恢復了對天地的感知。他猛然驚覺,其實對方就站在他的面前,一只手按住了刀首,另一只手按住了他的肩膀。
下一刻,兩人好似縮地成寸一般,又重新回到了馬車旁邊。
李玄都這才收回手掌,掩嘴重重咳嗽了幾聲,半點看不出長生之人的氣勢,可剛才的那一幕卻讓勒合蔑不敢有半分異動。
秦素收起“三寶如意”,來到李玄都身旁,替他輕撫后背。
李玄都漸漸平復之后,無奈道:“剛才的藥算是白喝了。”
秦素看了眼鍋中已經焦黑如碳的魚,嘆息道:“我的魚……”
面對這對十分古怪的年輕男女,勒合蔑再沒有方才的傲慢,保持了相當長時間的沉默。道理是勝者的說辭,所以有理與否還在其次,關鍵是拳頭夠不夠大。畢竟性命都被旁人操于手中,還談什么道理。就是當初的李玄都,不認可李道虛的做法,也只能是“勸諫”,而不是公然指責李道虛,可就算如此,李玄都還是承受了相當的代價,被逐出師門。直到今日,李玄都才算有資格與李道虛講一講道理。
秦素問道:“要怎么處置他?”
李玄都想了想,說道:“我有幾個問題想要問他。”
秦素點了點頭,起身去收拾她的煎魚。
李玄都重新坐回到車轅上,靠在車廂上,“我無意與閣下為難,閣下隨便坐吧,我們好好談一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