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素這才明白為何那日在玉虛峰上,為何父親獨自一人離去,原來是此等緣故。
李玄都嘆了口氣,“至于師父他老人家……”
秦素自然知道李玄都和李道虛之間是有心結的,雖然兩人表面上都不曾提起,似乎已經和好如初,但她還清楚記得那日在八景別院兩人的爭端和分歧,她便是唯一旁觀者,此事最終也導致了李玄都離開清微宗。
李玄都道:“這點小事還不必勞煩師父他老人家,既然是沖著我來的,那我自己就可以處置。”
秦素知道這其中的種種,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說明白的,也不再多言。
李玄都道:“我們還是先去江州,見了女菀之后,再說其他。正好我許久不見玄機了,也該去拜訪一二。”
秦素點了點頭。
李玄都看了眼無頭尸體,隨手揮出一道陰火,將其化作飛灰。那僧人似乎知道此行兇多吉少,根本沒有攜帶須彌寶物,“七寶菩提”和他的舍利子又被法空帶走,竟是什么也沒有剩下,塵歸塵,土歸土。
沒了法空這個囚犯之后,兩人直接御風飛掠,轉眼間便已經進入江州境內,竟是比高家一行人還要快上許多。因為事關重大,兩人也沒有江州境內閑逛的興致,直奔金陵府,來到蘇家大宅。
也是來得巧了,雖然蘇云媗不在,但蘇云姣剛好回到家中看望父母,知道兩人來意之后,立刻給姐姐傳信。蘇云媗倒也沒去其他地方,此時正在普陀島上,與江州不過是一海之隔,來回用不了多少時間。
因為蘇云媗和玉清寧未到的緣故,李玄都便先去拜訪了顏飛卿。
顏飛卿還是在那座私宅之中,當李玄都和秦素造訪的時候,顏飛卿倒是沒有侍弄農田,不是半途而廢,而是時值深秋,算是農閑了。
一身青布衣袍的顏飛卿將李玄都和秦素請進了正堂,互相見禮之后分為主客落座。
李玄都看了眼顏飛卿的身上衣著,慨然道:“當初我見玄機兄,也是差不多的打扮,而那時候的玄機兄與現在的我是差不多的打扮,星冠羽衣,而且玄機兄的姿容要勝過我,當真是讓人見之忘俗。只是沒想到如今我們兩人卻是反了過來。”
顏飛卿一怔,搖頭道:“紫府兄說笑了。”
李玄都嘆息一聲,“我哪有說笑的心思。”
顏飛卿著實是有些驚訝了,“我雖然在此閑居,但江湖上的事情還是多少知道一些,無論是道門一統和談,還是玉虛斗劍,都離不開紫府兄,假以時日,紫府兄執掌道門也非不能,為何還要唉聲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