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莞大袖一揮,顯出本來面目,“我叫徐婉。”
金夫人一驚,沒想到眼前說話之人竟然是女子,然后她的第一反應是“徐婉”是個假名,不過這也在情理之中,這些客棧之人,個個藏頭露尾。不過客棧勢大,也是個不爭的事實,這個徐婉,架子比何云還大,多半是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大掌柜的親信,雖說她推測大掌柜可能是秦家之人,但不敢肯定,此時要拿不準這個徐婉的身份。
上官莞也不管金夫人是什么反應,“對了,還有一件事,我很喜歡你們梧桐樓的這位花魁,我向金夫人討要這個人,金夫人不會不給我這個面子吧?”
金夫人一怔,下意識地望向魏清雨。
魏清雨微微點頭,輕聲道:“夫人,我也是愿意的。”
雖說在這等場所,虛鳳假凰的事情也不算少見,但金夫人可不覺得兩人像是情投意合,不由心思急轉。
忽然之間,金夫人只覺遍體生寒。然后就聽上官莞稍稍加重了語氣,“金夫人?”
金夫人立時明白了上官莞的意思,勉強笑道:“魏姑娘是自由身,來去自由,要去哪里,都不干梧桐樓的事情。既然魏姑娘同意了,那我自然沒有什么好說的。”
“很好。”上官莞臉上重新有了笑意,“金夫人要找我的話,可以去問何掌柜。”
說罷,上官莞也不理會金夫人是何反應,徑直離開此地。
魏清雨看了金夫人一眼,不敢多言,低頭跟在上官莞的身后。
出來梧桐樓,上官莞只覺得神清氣爽。世人說龍去了帝京城要盤著,虎到了帝京城要臥著,可上官莞卻覺得心境驟然開闊了許多。帝京城再險惡,也比她在那位師兄面前伏低做小要好。不知怎得,她總有一種錯覺,那就是李玄都越來越像師父徐無鬼了,這讓她每次見到李玄都的時候,都會有一種天然的畏懼,就像蒙學的孩子見到了先生,頑皮的孩子見到了父親,實在憋屈。
現在好了,來了帝京,便遠離了李玄都,一身輕快。
上官莞行走在胭脂長街上,夜風習習,衣衫隨之而動,大袖飄搖。行走之間,沒有女子的婉約,甚是瀟灑。
魏清雨只能加快步子,跟在上官莞的身后。
上官莞走出胭脂長街,盡頭是一座湖,月光星光盡數落在湖面上,讓上官莞想起了“星垂平野闊,月涌大江流”一句,她瞇起眼,望著湖面,道:“好景,好景,難怪都說江山如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