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雁冰笑了一聲,“都說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定罪可是要講證據的。”
丁策一抖手中的稟文,說道:“有人冒用假身份入京,疑似亂黨。”
陸雁冰起身接過這封稟文,隨意掃了一眼,目光又迎向丁策的目光,等待他的下文。
丁策抬手一指張白晝,高聲道:“難怪我覺得此人眼熟,原來是張家余孽。”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立刻聚集到了張白晝的身上。
張白晝剛要起身說話,卻被陸雁冰一把按住了肩膀,然后就聽陸雁冰說道:“這就是丁都督的證據?沒有人證,沒有物證,單憑青鸞衛自己寫的這一頁四行書,就能給人扣上一個欽犯的大帽子?”
丁策冷哼一聲,“具體證據,要審過之后才能知道。”
“哈!哈!哈”陸雁冰笑了三聲,“原來是要屈打成招。”
丁策一揮袖,“陸都督,我奉勸你一句,回頭是岸!”
陸雁冰針鋒相對,“丁都督,我也勸你一句,莫要一錯再錯!”
誰也沒有想到,本來是看師大家的,卻成了青鸞衛兩任都督打擂臺,牽扯的還是天寶二年的帝京之變!如果是平常時候,那些被掃了興致的公子哥們早就開始起哄了,可在清平先生即將上京的關鍵時刻,誰也不敢貿然牽扯到此事之中,生怕引火燒身。
在這種情況下,本該稍作歇息就重新返場的師橫波也遲遲不曾現身,而四周望樓上的顯貴們,也注意到了此地的變故。
正在閑談的黃石元和齊佛言停下交談,一起望向下方平臺。
黃石元作為社稷學宮的大祭酒,與清微宗是多年的老鄰居了,自然認得老友李道虛的五弟子陸雁冰,開口道:“陸雁冰和丁策,這兩人怎么會起沖突?”
齊佛言道:“這倒是奇了,清微宗支持謝太后,丁策是謝太后的心腹,按照道理來說,他們應該是一家人才對。”
黃石元沉吟道:“由此看來,清平先生對于清微宗的影響之大,還在你我的預料之外。”
“此話怎講?”齊佛言望向老友問道。
黃石元道:“自從清平先生將李元嬰、李太一排擠出清微宗后,清微宗內部的風向便有些變了。不管怎么說,大劍仙終是上了春秋之人,飛升之期不遠,在世時日有限。反觀清平先生,年富力強,少說還有七十年的時間,要在這兩位之間站隊,卻是要好好思量。如今看來,陸雁冰已然站在了她師兄那邊,那么與昔日同僚反目,便在情理之中。”
齊佛言輕撫胡須,“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