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天俸也在今天的眾多來客之中,所以當上官莞現身的時候,他只覺得兩股戰戰,臉色更是蒼白。不過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其他公子哥也好不到哪里去,倒是沒有人注意到他的異常。
唐王更是沒有意料到今日的局面,臉色難看得緊,有心向兩位儒門先生求助,可剛才是他親口說了不必兩位先生出手,又不好轉眼就自打臉面。
至于黃石元和齊佛言,自恃身份,既然是唐王說了不必他們插手,他們便絕不會主動插手此事,否則倒顯得他們是唐王的屬下了,儒門的超然何在?
于是兩位儒門先生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打定主意做個旁觀之人。
到了此時,此地的動靜也終于驚動了帝京城中的其他人,又有人向這邊趕來。
夜空中,飛劍如虹,破空之聲,清越如龍吟虎嘯。
御劍之人,身著白色錦衣,以金冠束發,攜帶佩劍被雕琢成一條金龍的模樣,劍首即是龍首,劍首上鑲嵌了一顆金色寶珠,如畫龍點睛,劍首下方的劍柄是龍頸和部分龍身,細密的鱗片代替了通常用來纏繞劍柄的金屬絲線,然后是劍鍔,被雕琢成了兩只龍爪的樣子。劍上有龍吟之聲,震人心神,仿佛有真龍降臨,巨大的龍威讓所有凡人心生畏懼。
此人飄然落地,站在丁策身旁。
丁策抱拳道:“三先生。”
來人正是李元嬰,雖然他只是天人無量境的修為,但高居太玄榜上,又有佩劍“應帝王”,實在非同小可,隨著他的出現,對峙雙方的強弱瞬間變得不平衡起來。
李元嬰對丁策點頭示意之后,將目光轉向陸雁冰,“冰雁,你來帝京做什么?”
過去李元嬰當權的時候,陸雁冰對這位三師兄自然是畢恭畢敬,如今李元嬰失勢了,她可不會客氣,否則便是白瞎了她的“墻頭草”外號,故作驚訝道:“難道三師兄不知道么?四師兄要來帝京城了,我來打個前站,恭候四師兄大駕光臨。”
李元嬰臉皮微微一跳,“原來是他要來,好大的架子呀,我還以為是師父他老人家要來帝京。”
陸雁冰道:“師父是李家的家主,四師兄是未來的家主,沒什么兩樣。”
一瞬間,李元嬰的身上爆發出強烈的殺氣,直逼陸雁冰。
陸雁冰被李元嬰的殺氣所懾,臉色微微發白。
“李家的家主。”李元嬰輕聲道,“這天下的家族,從來都是長子繼承家業,什么時候成了次子繼承家業?”
“原來是這么回事,我到底姓陸不姓李,說錯了話,我這就向師兄賠罪。”陸雁冰呵呵一笑,“可我聽說師父把‘三寶如意’交給了秦大小姐,我尋思著師父做事從來都有深意,這莫不是他老人家暗示要把衣缽傳給四師兄,現在看來是我領會錯了師父的意思。三師兄要問這個罪,我認了就是。”
“你的命好啊,雖然不是師父親自養大,但卻是跟著二師兄和老四一起長大,二師兄和老四都護著你,我哪里敢問你的罪?”李元嬰反而是慢慢收斂了自己的殺氣,面無表情道,“你如今站在老四那邊,春風得意,也在情理之中。可我要奉勸你一句,老四的心太大,當心步子邁大了傷著胯,天寶二年的前車之鑒不遠,誰能笑到最后還說不定呢。”
陸雁冰故作訝然道:“三師兄這話我倒真是聽不懂了,四師兄的步子怎么就邁得太大了?整合道門,這是老天師、師父、秦先生以及各宗宗主共同商議后決定下來的。玉虛斗劍,是師父親自主持的。便是今日上京,那也是化干戈為玉帛,怎么又扯到天寶二年的帝京之變了?四師兄多少年不曾踏足帝京,這議和的風聲總不是從四師兄那里流傳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