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都忽然起身推窗望去,輕聲道:“要下雪了。”
……
“體之術”帶來的痛苦大大出乎紫燕山人的意料之外,要在這等痛楚之中保持靈臺清明運轉氣機,實在是艱難無比。哪怕有上古青玉制成的石床幫他祛除心火,仍舊開始意識模糊。
紫燕山人不得不一掌拍在自己的額頭上,另外一股截然不同的痛楚從額頭上傳來,稍稍分散了他的注意力,反而又有了幾分清明。其中道理,與頭懸梁、錐刺股倒是有幾分相似。
緊接著,紫燕山人雙手避過要害部位不斷地拍在自己的身上,五指刺入血肉,全身上下鮮血流淌,染紅衣裳,轉眼間他已經成了一個血肉模糊的血人。
鮮血從石床上滴落,在地面上蜿蜒流淌,就像一條血紅小溪。
此時天空中烏云密布,竟是天現異象。
欽天監中有一座等閑人不得踏足的偏院,其中設有一座靈堂,供奉了兩個靈位,分別是青鶴居士和虎禪師,龍老人站在靈位的香案前,上了一炷香。
靈堂昏暗,掛著白幡。
在長明燈的照耀下,兩個牌位顯得有些斑駁。
龍老人凝視著兩人的名字,都是他親手書就。
對于這樣的結果,七位隱士都有預料,也有準備,區別只是誰先離開而已。畢竟他們做的是見不得人的陰私之事,走上了這條路,很難善終。
忽然之間,有炸雷之聲響起,雷光甚至照亮了昏暗的靈堂。
龍老人的眼皮微微一顫,冬雷陣陣,可不是什么好兆頭。
緊接著又是一連串轟隆隆的冬雷炸起,道道雷蛇亂舞,仿佛要將漆黑的天空撕裂。
再有片刻,有大雪飄落,鵝毛一般,很快天地之間只剩下白茫茫一片。
不知過了多久,一名老人披風冒雪而至,身上雪白,站在靈堂外的大雪中,默然不語。
龍老人似乎早就預料老人的到來,沒有絲毫意外,直接問道:“你覺得紫燕有幾分成功可能?”
老人正是赤羊翁,他緩步走入靈堂之中,在昏暗的燈火中與龍老人相對而立,回答道:“前不久的時候我曾勸他把眼光放得長遠一點,不要拘泥于眼前的一城一地之得失,何苦早早把自己逼上絕路?只是他不愿聽我的勸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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