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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你要清楚一件事,是你駕馭仇恨,而不是讓仇恨來主導你的言行。你如果被仇恨蒙蔽了理智,那就很難報仇了。其實說白了,你在及冠成人之后,就該學著控制自己的情緒,不僅僅是仇恨,還有憤怒、歡喜等等,凡事都要有度,過猶不及。”
張白晝聞聽此言,深深吸了一口氣,稍稍平復心境。
很顯然,如今的李玄都便是在駕馭仇恨,而不是被仇恨所驅使,所以他的目光中并無那種大仇得報的喜悅,倒是顯得十分平靜。
李玄都這才對柳鳳磐道:“柳鳳磐,你還有什么可說的嗎?若是你能證明自己無辜,我可以向你賠情賠罪。”
陸雁冰嘿然道:“若是你真能讓我師兄給你低頭賠情,只怕皇帝陛下會賞你做首輔哩,這可是天大的便宜。只不過你能自證清白嗎?不對,你根本沒有清白可言,應該是你能在我師兄的法眼前混淆黑白嗎?”
柳鳳磐很想證明自己是清白的,可是看到徐十三和陸雁冰手中的卷宗,上官莞手中的信件,以及張白晝手中的絕命書,最終還是頹然地沒有開口。
李玄都沒有多言,轉身離去。
張白晝上前一把抓住柳鳳磐的衣領,將他提了起來,跟在李玄都身后。
李玄都一走,道門中人也隨之退去,包括陸雁冰、徐十三、柳玉霜,以及宋竹和胡氏兄妹。不過上官莞和寧憶沒有離去,仍舊留在此地,畢竟他們是來赴宴的。
幾位儒門中人本來想要就此離去,見此情景,也只好繼續坐了下來。慕容畫向身旁的侍從吩咐了一句,示意重新開戲。
不一會兒,梧桐樓中又響起了絲竹之聲和咿咿呀呀的唱腔。
李玄都離開梧桐樓后,外面已經備好了馬車,李玄都當先登上馬車,張白晝抓著柳鳳磐緊隨其后。
其他人早有分工,各行其是。柳玉霜負責把宋竹和胡氏兄妹送回玉盈觀,而徐十三則負責為李玄都駕車,最后陸雁冰也登上了李玄都所在的馬車。
車廂中總共有四人:李玄都、張白晝、柳鳳磐、陸雁冰。
李玄都沒有說話,張白晝直接喝問道:“尸骨在哪?”
柳鳳磐已經認命,閉上雙眼,不言不語。
陸雁冰冷笑一聲:“我在青鸞衛都督府的時候,聽說過很多事跡,世宗年間,有大臣遭到嚴刑拷打,十根手指被折斷,腿骨被夾碎,腿肉被打爛,一片血肉模糊,因為獄中陰冷潮濕,又不曾包扎傷口,傷口很快便化膿腐爛,此人竟然用碎碗瓷片刮去腐肉,就是獄卒都大感可怖。我雖然不曾親眼所見,但也十分佩服這樣的忠正之臣,只是不知柳尚書是否有這樣的氣節和骨氣?”
柳鳳磐還是不說話,不過呼吸明顯急促幾分,顯示出其內心并不平靜。
陸雁冰又道:“我卻是忘了,閣下這等揣摩上意、迎合上意之人還有什么氣節可言!那么,閣下的骨氣如何?經得起我的幾下‘推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