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都道:“那夫人可要快點,時間不多。”
蘇蓊默默點頭。
很快兩人便來到半山客棧,雖然此間客棧規模不小,但是略顯破敗,客人不多。在不遠處的斜對面位置還有一家客棧,剛剛裝修完畢,主樓三層,甚是氣派,人來人往,很是熱鬧。在門前還掛著兩盞大紅燈籠,門上懸著一塊燙金黑底的牌匾,上書“太平客棧”四個大字。
蘇蓊望著太平客棧,皺起眉頭:“是太平宗嗎?怎得如此霸道,一個蘆州還不夠,還跑到齊州來開店。這就罷了,哪有這般欺負人的,這么大的一座縣城,非要在別人門口開店,擺明了要以勢壓人。”
李玄都有些尷尬地輕咳一聲,隨即正色說道:“夫人勿要動怒,我回去定讓他們整改,的確沒有這樣的道理,若是仗著自家勢大,便肆意擠壓同行,意圖只剩下自己一家,然后就可以為所欲為,非是正道。”
蘇蓊一怔,訝然道:“這是李公子名下的客棧?”
李玄都道:“我如今身兼太平、清微兩家宗主,這太平客棧是太平宗的產業,也在我的管轄之下,只是我平素不管這些,都是交由旁人打理。”
蘇蓊沉默好了一會兒,也有些無言的尷尬。
李玄都道:“且不說這些,我們去見夫人的故人之后吧。”
蘇蓊點了點頭,下了驢子,與李玄都一道走向半山客棧。
有伙計迎了出來,瞧見李玄都的裝扮,便口稱“相公”,順勢接過黑驢的韁繩。
其實“相公”本是用來稱呼宰相,“相”是宰相,“公”是公卿,如張肅卿便被稱作“江陵相公”,后來“相公”和“公子”、“老先生”一般,傳到民間之后,便被濫用,就是秀才、舉人,也被尊稱一聲相公,乃至于普通婦人稱呼丈夫,也是相公,就不值錢了。
李玄都和蘇蓊走進客棧,柜臺后站著一名滿面和氣的掌柜,笑問道:“不知兩位客官是打尖還是住店?”
李玄都言簡意賅道:“住店。”
掌柜道:“小店有上中下三等客房,下等客房就是大通鋪,中等客房是兩人間,上等客房是獨門院子。既然客官是夫妻兩人,中等客房便最合適,加上飯食和草料,也不過一百文。”
李玄都雖然囊中羞澀,但也不在乎這點銅錢,沒有討價還價的意思,正要取錢,蘇蓊卻攔住了他,然后從懷中拿出了一小袋銅錢,不用說,也是幻術手段。
掌柜清點了銅錢,趕忙喚伙計領著兩人去客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