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一心領神會,伸手握住“叩天門”的劍柄,拔劍出鞘,轉身走向李道泓。
所有人都不敢說話。
李道泓后退幾步,撞翻了自己的椅子,色厲內荏道:“你、你要做什么?”
李太一冷笑道:“你在北海府住的時間久了,只怕是已經忘了天罡、天機二堂,你與儒門的暗中往來,真以為瞞得過別人嗎?!”
李道泓面無血色:“你、你、你這是、是欲加之罪,我、我、我幾時與儒門有過往來?”
便在這時,陸雁冰站起身來,從袖中取出一本卷宗,直接打開讀道:“武德十一年五月初六日,李道泓于北海府私宅中密會圣人府邸清客陳玉存,事后收受陳玉存所贈的一萬太平錢以及前朝官窯瓷器兩件。”
“天寶四年六月,李道泓于東岳之巔再次與圣人府邸清客陳玉存密談,密談內容不得而知,收受陳玉存五千無憂錢,另有畫圣真跡一幅。”
“上年十二月,圣人府邸清客陳玉存喬裝改扮,登門拜訪,李道泓此次收受須彌寶物一件,其他不得而知。”
“除此之外,李道泓于外室私宅中藏金五萬余兩,銀二十余萬兩,各類珠寶、古玩字畫折銀約三十余萬兩,共計約百萬兩之巨。李道泓一年分紅例銀不過三萬余兩銀子,家中每年開銷卻高達四萬余兩,其家財從何而來,實不可問。”
陸雁冰合上手中的卷宗,望向李道泓,問道:“還要我繼續念嗎?圣人府邸給了你那么多銀子,總不會是他們錢多燙手吧?”
李道泓已經說不出話來,雙膝一軟,跪倒在地。
陸雁冰繼續說道:“從武德十一年到天寶八年,總共九年的時間,你到底泄露了多少機密,哪怕是天機堂和天罡堂都未能查明,甚至不知你與儒門之人暗中勾結之事。直到天寶七年,你府上管家的兒子因為不滿于你孫子強納了他的青梅竹馬為妾室,暗中到天罡堂檢舉揭發,這才有了這份卷宗。也難怪你要站出來替圣人府邸說話,拿錢辦事,可真是天經地義。”
李道泓面如死灰,嘴唇顫抖,想要求饒,卻又不知該如何求饒。
李玄都沒有說話,只是漠漠地看著眼前這一切。
他早就說過要一整清微宗的風氣,所以這些卷宗材料是早已準備好的。李道虛在位時,因為某些顧慮,將這些事情按下不發,暫時封存在了天罡堂中,李玄都接過大位之后,便將這些卷宗調了出來,這也是他帶著陸雁冰這個天罡堂的堂主返回李家的原因。
李玄都本不想在此時發難,而是打算讓他們先過一個好年,只是因為形勢變化的緣故,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也只好現在拿出來了。
大年初一的時候,李太一在茶樓中就已經得了李玄都的交代,知道自己今日的差事,于是當著眾人的面干脆利落地一劍砍下了李道泓的腦袋,鮮血噴出一尺多高。
“叩天門”不曾沾染半分血跡。
李太一望著無頭尸體,冷冷道:“死在‘叩天門’之下,真是便宜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