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清設宴招待張海石,六萬大軍開始依次登船。
清微宗共有配備火炮的“青蛟”六十余艘,“黃龍”三十余艘,“紫螭”一百余艘,“青龍”十艘,上次炮轟渤海府,也只是出動了大半個船隊,可這次幾乎是傾巢而動,要將這六萬大軍在最短時間內運送至祖龍島。
秦清送走了秦襄和六萬大軍,又馬不停蹄地前往朝陽府城外的大營。
來到中軍大帳,秦襄換下常服,換上一身甲胄,立刻召集游擊以上將領。
大帳內只設秦清身前一案,所有將領按照官職高低排成兩列。
秦清身披甲胄站在案后,腰間佩刀。在秦清身后是一張三尺高六尺長的天下輿圖,一目了然。
帳內所有將領都感受到仿佛窒息一般的緊迫感,這次遼東傾巢而出,二十萬大軍分兵六萬,還剩下十二萬。秦襄的六萬大軍以步卒為主,大部分騎兵、軍械和輔兵還是在幽州大軍之中,所以秦襄的六萬大軍只能算是一路偏師,主力還是這十二萬大軍。以奇勝以正合,主力大軍必須要從正面擊潰大魏朝廷的守軍。
如此一來,遼東境內的留守軍隊只有區區三萬人,而且這三萬人還是分散在各地的都指揮使司,平日保境安民尚可,真要沙場廝殺,只能算是乙等。如果入關大敗,僅憑這三萬人,不但不能東山而起,而且遼東三州都守不住。
可以說,整個遼東的家底已經被秦清全部拿了出來,擺在桌面上。
成了,霸業可成,大業可期。
敗了,萬劫不復,再無翻身之日。
這是一場性命攸關的豪賭。
這些將領自然也不能置身事外。
成了,他們是從龍功臣,敗了,他們是反賊叛逆。
富貴從來險中求。
秦清走出大帳,諸將緊隨其后。
大帳之外有臨時搭建起了一座雄偉非凡的校武臺。秦清率領諸將登上校武臺,在另一邊,十萬大軍排列成數個巨大方陣。
幽州是為北方幽冥之州,北方水德崇黑,故而幽州大軍衣甲均是黑色,黑壓壓地蔓延至天際,竟是看不到盡頭。
就在這時,有風起,將旌旗吹得急劇搖晃。緊接著天空中響起一聲悶雷,醞釀許久的天色驟然一暗,一場春雨從天而落,落在無數黑甲上,濺起無數的白色水霧,似是給單調的黑甲鑲上了一層朦朧的白邊。
放眼望去,雨霧之下盡黑甲。
秦清任由雨滴打落在自己身上,高聲道::“道正世居遼東,世代忠良。然魏帝無道,近狎邪僻,殘害忠良,神人之所共憤,天地之所不容。”
這一刻,秦清的聲音壓過了風雨之聲。
“道正不才,因諸君之殷殷期望,順民眾之切切推心,故而舉義旗,以是自立。今天下大亂,道義不存,有豺狼橫行于世,生靈為之涂炭,是用氣憤風云,志安社稷,以起義兵,救萬民于水火,解百姓于倒懸。”
“今遼東大軍,鐵騎成群,玉軸相接,班聲動而北風起,劍氣沖而南斗平。喑嗚則山岳崩頹,叱吒則風云變色。以此制敵,何敵不摧?以此圖功,何功不克?”
“諸君齊心,倘能使天下太平,凡諸爵賞,同指山河。”
秦清拔出腰間佩刀,一刀劈開頭頂黑云,撥云見日。
十萬黑甲山呼之聲,響徹天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