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世子殿下來我書院有何指教?”
人群中一位書院弟子走上前來,對著李休行了一禮,問道。
語氣平和,禮儀完美,讓人挑不出任何毛病。
這人走出來,周遭的議論聲便消失不見,所有的書院弟子都自覺地安靜了下來。
李休抬頭看了他一眼。
“在下陳知墨,于兩年前入書院修行,見過世子殿下。”
這人一身的藍色以衣裳,如墨的長發散在肩上,眉眼和煦,猶如春風。
天下不止大唐,年輕一輩的優秀人物更是數不勝數。
但書院有兩人。
一人壓得天下武道修士抬不起頭。
一人壓得天下年輕修士直不起腰。
陳知墨便是二人之一。
十六歲入書院,如今十八歲,修為已經突破承意境步入上三關。
游野以下無敵。
當今天下十成修士,游野者不足三四。
唐國武修十萬余,游野不過數十。
“我想請你下一盤棋。”
李休看著他,聲音不同以往,那是對待同等人的尊敬。
“我的棋算不得頂尖。”
陳知墨道。
“只是一盤棋而已。”
李休笑了笑,棋盤黑白子涇渭分明。
因為陳知墨的出現,書院弟子聚集過來的越來越多,便是教習也走了過來。
看到他的舉動,許多人都是搖頭嘆了口氣,覺得這位世子果然是目中無人,竟敢與陳知墨對弈。
更有甚者十分干脆的嗤笑一聲,毫不避諱的說這位世子殿下怕是得了失心瘋。
李休不像是瘋子。
陳知墨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在心中確認了這一點。
然后便走到他的對面,走到棋盤一側坐了下去。
“為何非要與我下棋?”
他將棋盤散落的白子一枚枚的收起,放入棋罐當中,詢問道。
那名胡須教習走到二人的身邊坐下,用手拍了一下地面,一個完全由光線形成的虛空棋盤在天上升起,擴大,足足數丈大小。
此刻已經入夜,天空灰暗,沒有半點光亮。
所幸這張棋盤很亮。
所以書院每個人都可以看的清清楚楚。
“放眼望去,普天之下,唯有書院陳知墨夠資格與我下棋。”
李休淡淡道。
因為胡須教習的原因,他們兩個之間的對話都十分清晰的傳進了其他學子耳中。
唯有陳知墨夠資格與他下棋?
不少書院弟子的眼睛漸漸瞇了起來,有些教習搖頭嘆了口氣。
看來十四年的蟄伏不僅沒有讓這位世子殿下學會什么叫做謙遜,反而讓他坐井觀天變得自大起來。
“就算如此,也總要有個理由。”
和其他人不同,陳知墨并沒有因為這句話而諷刺李休自不量力。
他相信萬種人做萬種事總有各自的道理。
“我想與你打個賭。”
李休執黑先行,一字落下。
天上光幕之中出現跟著出現一枚黑子,發出啪的一聲,元氣波動,猶如漣漪向著四方蔓延,壓彎了許多梅樹。
“賭什么?”
陳知墨凝眸看著他。
“諸天冊。”
李休跟著落下第二子,說出來的話卻讓在場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