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疑問這是很刺耳的一個字,但是醉春風沒有生氣,反而是在馬背上閉起了眼睛仔細的品嘗著這個字的味道。
腦袋更是不住地連連點頭,妙,真妙。
“看來坊間陋市才有真正的大道理。”
他深吸一口氣,話語自口中說出帶起了肉眼可見的白色霜氣。
今日雖是個大晴天,但這荒涼的官道上卻是出奇的寒冷。
“道理有很多,我覺得你還是很不舒服。”
李休道。
醉春風點了點頭,沒有反駁:“我當然不舒服,況且我難道還應該感到舒服嗎?”
“那臭道士什么都不會,樣樣不精通,卻樣樣都勝過我,我難道應該覺得很爽嗎?”
他說著很多的閑言碎語,像個話癆嘮嘮叨叨,然后突然沉默,半晌后方才再度開口:“我突然覺得剛才有句話說的不夠爽快,應該再說一次。”
他剛才說了很多話,所以李休自然而然的問了一聲是哪句。
醉春風突然將雙手放在嘴邊,目光眺望著巫山的方向,然后大吼了一聲:“我干你娘的王知唯。”
這里很空曠,聲音傳出去很遠很遠,只是此處沒有群山,只有平原自然不會有回聲響起。
但還是驚起了地上的飛鳥,兩只翅膀煽動著拖著肥重的身子向天空飛去。
......
兩匹馬都是好馬,走起路來自然很快,在醉春風聲嘶力竭的吼出了那一句話之后兩刻鐘,二人便來到了驛站外面,這里聽著一些馬車,拴著許多馬。
驛站不小,足以容納數百人修行補充。
每間驛站都有國師布下的陣法,一旦發生危險驛站的駐守官員便可以操控陣法誅殺任何游野以下的修士。
重傷游野。
而且此地是大唐,唐人對于大唐的歸屬感高到了無法想象的地步。
所以沒人會選擇對驛站做些什么。
二人將馬栓到一側,李休上前推開了門,塞北的苦風吹進了屋子,讓不少人皺了皺眉。
他回手將門關嚴。
這里的空間很大,里面的人很少。
一眼望去大概只有數十個,顯得有些空曠。
在這里的人形形色色色,普通人也有一些。
驛站中間擺著一個圓形的高桌,桌上四周擺著許多吃食,卓內正中央有四尺之地可供行走,那四尺之地站在一個中年人,身上穿著大唐的官服。
此刻正在看著他。
而李休也在看著他。
兩個人對視著,那官員躬身行了一禮,喊了聲世子殿下。
驛站內為之一靜,諸多目光朝著他的身上看了過來,李休的臉上卻并沒有太大變化。
甚至沒有感到意外。
這里終究是大唐,他畢竟從長安走出。
而驛站除了供人休息之外還是唐國傳遞消息的重要站點。
相信他李休離京的消息已經被齊秦或者李安之傳遍了方圓數萬里。
他看了看桌角,那里有一張白紙,紙上畫著一個人。
那就是他。
“我知道上面有人等著,但我要你七日后再回消息到長安。”
李休坐在他的面前,拿起了一些食物,咬了一口,然后道。
“這...”
那位官員的臉上帶著些許猶豫,有些下不定決心。
“這消息不是陛下要的,所以我覺得晚幾日也沒什么。”
李休看著他的眼睛,平靜而認真的說道。
那官員后退了一步,低下了頭。
說了一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