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了一絲皮肉連接著頭顱,他手里的那把劍已經落在了楚恒的肩膀上,留下了不算深也不算淺的痕跡。
鮮血滾滾而出。
楚恒踉蹌著站起身子,咧開嘴笑了起來,血紅的牙齒看起來充滿了悲壯與可怖。
葉弘則是倒在了地上,眼睛睜的大大的,似乎到死也想不明白這終究是怎么一回事。
原來那把劍是楚恒故意斷掉的,為的就是放松他的警惕然后達成最后的這個目的。
這也是在搏命。
他用力的將身上的衣袍撕成碎片,包住了肩膀與后背的傷口,靈氣也隨之運轉,阻止著鮮血的繼續流出。
他的面色蒼白如同金紙,沒走一步都似乎用盡了極大的力氣,只見他從納戒當中再度取出一炷香穩穩的插在了地面。
虛弱不堪的聲音輕輕響徹。
“下一個!”
......
無數人震驚無比的看著這一幕,看著這個紫衣染紅的年輕人,他們難以想象楚恒竟然可以做到如此程度。
要知道與陳臨辭和清秋不同,楚恒是草圣的三個弟子當中最高傲也是最自大的一個,在民間的風評算不上好,更是有很多人說草圣年紀大了看花了眼,收錯了弟子。
如今看來草圣不愧是草圣,天下人瞎了他也不可能瞎掉。
楚恒的視線已經漸漸有了一些模糊,但他的身體卻站的筆直,初夏的南風吹動黑發,宛如從地獄歸來的戰神一般讓人尊敬。
許多荒州來看敬佩的看著眼前這個人,然后向后退了數步,這代表著尊敬。
也代表了認同。
他們甚至覺得不可思議,這個紫衣少年竟然可以做到如此程度。
傾天策的那名負責記錄的人拈著胡子看著他,不停地點著頭,筆下的記載也是慢慢多了起來,評價也隨之越來越高。
身后的半山腰上突然又出現了一陣七彩的光芒,而且比之之前更加耀眼,天上憑空落下了雨水,很細。
并不算大,這應該可以用牛毛細雨來形容。
落在臉上很清涼。
天上的太陽仍然高高掛著,沒有半片云彩,卻有雨水落了下來,這是天生異象。
這是修士的修為達到一定程度或是突然對規則有了更深的領悟所以引起了天地的共鳴。
不出意外這應該是半山腰上的那個人所做出來的。
葉修的目光落在了半山腰上,這場雨看起來更像是一個警告,一個到此為止的警告。
但是事已至此,葉家的人已經死了兩個,又怎么能到此為止?
身后便是懸崖,儼然已經退無可退。
葉云的眼睛早就紅了下來,與脾氣臭的葉濤不同,葉弘與所有人的關系都很好,此刻他死在了楚恒的手里,所有人心里都是憋著怒火,立刻便想要發泄出來。
此行葉家從荒州而來,一行二十余人,只有兩名游野境界的長老隨性保護。
只是來到大唐之后分成了兩撥,其中一行人先行去了長安,那里藏龍臥虎不敢有丁點怠慢所以兩名游野強者此刻都在京城,葉修這一行人就只有五名上三關修士。
在他們看來這一次來三圣齋揚名即便不成也沒什么大問題,不成想竟然走到了眼下這個近乎絕境的地步。
葉修的眼神漸漸冰冷下來,他揚了揚手,示意繼續。
然后從身后的葉家子弟當中再度走出了一人。
在承意修士當中葉濤與葉弘已經是極為出色的兩個人,其他承意修士的戰力并不會高過他們二人,但是眼下楚恒垂死在即,便是一名初境之人也可戰而勝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