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聲晚說道。
“能讓你說還不錯那就一定很不錯。”
陳先生道。
能夠得到蘇聲晚的評價這可不是一件容易辦到的事情。
“不到一年的時間里他做了這么多了不起的事情,當然不錯。”
蘇聲晚在今日并沒有吝嗇自己的夸贊,他在茶前錄上看過李休的事跡,從攜風雪入京都,到書院對弈最后去塞北,三古之地,雪原,小南橋。
這短短不到一年的經歷卻比常人幾十年還要豐富。
這當然稱得上是很了不起的事情。
“但也只是還不錯而已。”
蘇聲晚停頓了一會兒,接著說道:“論起武道天賦他不如子非,不如陳知墨,不如我,如果不能做出改變那就只能是還不錯,不能是很不錯。”
“能夠肩扛整個國家,這很難做到,但他做的還不錯,雖然以身殉國的舉動在我看來很蠢。”
他這話無疑是在說李休用自己的性命做賭注破開了千里冰封。
“他的命比小南橋值錢。”
蘇聲晚看著陳先生的雙眼,認真道。
“如果他自己不能懂得與正視這一點,那么永遠都只能是還不錯。”
這話很狂妄,也很目無家國,但出自蘇聲晚的口中,聯想到他那副浪蕩的性子也就覺得沒什么了。
陳先生不置可否,笑著道:“無論一個人的身份有多高,只要他做了自己認為值得的事情這就很不錯,而且最后他也賭贏了不是嗎?”
的確,但從結果上來看這的確是小南橋幾十年里都打不出來的勝仗。
“您應該知道,若不是子非最后破關而出,小南橋是一定會破的,李休即便破了千里冰封那些軍士最后還是會死。”
陳先生搖了搖頭:“這就是賭博,不是嗎?”
這的確是一場豪賭。
蘇聲晚不再說話,二人的視線透過窗外看著院子里的小水池,眼中有著各自的情緒,卻不在說話。
陳知墨仍然沒有醒過來,他已經昏迷三天了。
李休在后山陳知墨的小屋門口安靜坐著,對著眼前的竹林發著呆,這三天他都是坐在這里,很少會有所動作,感到累了就會換個姿勢。
這很無聊。
書海當中陸續有人走了出來,他們大多數都得到了三色機緣,憑借他們的實力想要繼續往深海或是死海之內行走很困難,索性就走了出來。
然后就得到了蒼石破裂通道坍塌的消息,荒州與妖族的人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也有部分人會面帶惋惜,無論怎么說書海是一個好地方,若是從今以后進不去了那才是真的難受。
書院弟子們則是一個個宛若雷擊一般呆立當場,滿臉的難以置信。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打碎石碑的人是李休,威望很高,不至于被人找上門來揍一頓。
一滴水從天而降落在了竹葉上滑到了李休的額頭,他抬起手指輕輕地摸了摸,然后仰頭看著天上。
然后第二滴水落在了他的臉上。
這不是水滴,而是雨滴。
夏天已經快要過去,這一場雨不算大,卻像是在歡送夏天,迎接秋天。
李休站起了身子手中出現了一把紙傘,浣熊懶洋洋的趴在木屋之中對著他揮了揮小爪子。
那是懶得動的意思。
李休沒有理它撐起紙傘穿過了竹林走進了后山當中,他很少自己拿傘。
從前在聽雪樓的時候有很多人替他撐傘,從來不會擔心雨雪會落在身上。